當米恩睜開雙眼時,眼前是一片白色,這裏是——醫院?!
“你醒了?”
“澤西!”她怔了怔,心裏靜靜流淌過一陣露水般的清涼,她有些恍惚,之前發生的事一切都回到了她的腦海,夢裏的場景有些模糊,可是真實得讓她感到害怕,她似乎遺失了什麼。
“感覺還好嗎?有哪裏不舒服嗎?”
米恩搖了搖頭,掙紮著坐起身,眼睛的餘光無意間瞥到澤西包著繃帶的手,緊張地捧起他的手,換來一陣抽氣聲,她趕緊鬆手,“你的手怎麼了?”
澤西笑了笑,開玩笑地說道:“抱了一頭豬,手不小心扭了一下。”
“抱一頭豬?”
米恩疑惑地看著澤西,澤西看到她傻傻的表情,嗬嗬地大笑,第一次看到澤西敞開心胸,發自內心的笑容,米恩不自覺地也跟著大笑了起來,仿佛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
突然,她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裏,將她緊緊地擁住,又小心翼翼地似乎怕弄痛她。
她瞬間有些茫然,“澤……西?”
他沒有回答,隻是更加將她摟緊了些,澤西將頭埋在她的肩上,眼中有著深沉的痛,恨,怨,如同陷入泥沼中的人,掙紮,絕望。
她沒有看到。
她輕輕抱著他,依偎著他,感受著此刻的……幸福。
“就這樣呆在我的身邊吧。”他低聲說道,輕輕的,就像一聲歎息。眼神閃了閃,然後他放開她,吻上她的唇。
她微怔。
唇片涼涼的,溫柔地吻著她,溫柔的纏綿,從她的唇,透入她的血液和脈絡,一點一點,印上她的心底。低歎一聲,安靜地擁住他的背脊,她回應著他,細細的,纏綿的。
門外。
藤煦僵硬地站在那裏,嘴唇煞白,望著依偎在一起的兩人,深黯的眼底有痛苦的火焰在燃燒。他就像一座孤獨的冰雕,寒冷徹骨,緊抿的嘴唇卻透出無比的怒意。
他無法再看下去,眼底僅剩的光芒被寒冷的冰霜一寸一寸凍結,無聲地,心底仿佛被挖出了一個洞,漆黑死寂。
他轉身離開,僵硬地走在黑暗的走廊聲。
眼前出現一雙女式皮鞋,他抬頭,對上一雙冰藍色的眼眸,他怔了怔,然後笑了,笑容恍如寒冬裏結冰的海麵,美麗奪目晶瑩剔透,卻寒徹入骨深不見底。
然後她抱住了他。
他也抱住她。
冰冷,傷痕累累的兩顆心抱在了一起,汲取僅有的溫暖。
“薇”他聲音哽咽,“我好像……錯過她了。”
米恩很快就出院了,一切似乎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她開始和澤西約會,他陪在她的身邊,簡單,幸福。
隻是,澤西似乎變得憂鬱了,就好比現在,他皺著眉頭機械地走著,好像心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澤西,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啊?噢,沒什麼,隻是在想一道難解的數學題。”
米恩差點口吐白沫,和她約會的時候居然想什麼狗屁數學題,說出去,她還怎麼在道上混啊!
澤西嗬嗬地笑了笑,看著一臉天真的米恩,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你和那個未婚夫……”
“你說藤煦?”
“嗯。”他點了點頭,“他是怎麼樣的人?”
“怎麼樣的人?”米恩奇怪地看了澤西一眼,如實說道:“很難形容,不過,應該不是壞人,怎麼突然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