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爹爹說他素來知道我執拗的脾氣,預料到我聽到大司馬的安排後會很不服氣,吵著要回家。但是現在需要我盡最大努力表現好,讓所有人都看到我時大司馬的不二人選,這不僅關係到我自己的未來,也關係到萊丹公主的未來。
萊丹?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我不相信這是爹爹寫的。我問萊羽:“我剛剛從家中回來,爹爹也是昨日回到家才看到大司馬令的,他怎麼有時間寫信送到軍營?“
萊羽說:“你爹去萊灣道之前是不是在皇都呆過一日?“
這是真的。娘告訴我,就在我進行大司馬考試時,爹爹來過皇都一日。但他公事繁忙,沒時間去順通客棧見我。
他說:“他述職之後,來到這裏探望我。我告訴他,萊薩表現得很出色,大王和我看完你的第二場比試就選中你了。當你爹知道來這裏訓練可能要兩個月才能回一次家時,擔心你不服管教,於是寫了這封信。”
“你認識我爹爹?”我問萊羽-烏克丹。
“莫逆之交。”他說。
“那麼你以前也認識我了?”
“你小的時候我見過你兩次,一次是你剛剛學會走路的時候,一次是你四歲。四歲那次見到你,是因為你爹讓我到你家拿一樣東西。你那時還不會用大人的馬桶,隻能用自己的小尿盆在你的屋子裏屙屎。你知道家裏來人了,不好意思被人家看見,就在一張紙上歪歪扭扭地寫著‘我在阿屎,不要入內’這八個字貼在你房間門上。”他微笑看著我。
聽他這麼說,我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說道:“是啊,我小時候這麼幹過。”
萊羽接著說:“你還把‘屙屎’的‘屙’寫成了‘阿’。那張紙條我當時覺得好玩就拿走了,現在還在我的書裏夾著。。”
他轉身搜後麵的書櫃,從裏麵抽出一本像是日誌的東西。他翻到最後一頁,這張小字條就在裏麵。
我接過這發黃的紙條,看到上麵幼稚的字,一眼就認出這是我以前玩過的把戲。他那麼多年都保存著我當年寫的字,可是我卻對這個臉上寫滿滄桑的阿叔沒有任何印象。
他問我:“想自己留著,還是把他還給我?”
我懇切地對他說:“我能自己留著嗎?”
“當然可以,”萊羽攤開手說,“物歸原主,理所應當。”
“我爹怎麼沒有告訴過我關於你的事情?”我問他。
“你爹爹沒時間把他所有的好朋友都告訴你,孩子,他很忙的。”他用爹爹一樣的慈祥聲音對我說道。
想來的確是。爹爹平時忙得很少回家,回家之後也是在處理各種公文,他幾乎沒有時間和我們說起朝廷上的事情。
萊羽繼續說:“你爹爹對我說,萊薩這孩子很顧家而且脾氣執拗,聽到要兩個月才回一次家,她肯定不樂意。所以,他提前寫了這封信交給我,一旦你真的如他預料的那樣不服管,就讓我把信交給你。”
他示意我離他近點兒。我向前靠了靠,他壓低聲音對我說:“你知道大司馬候選人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有可能在黑暗紀掌管萊國的軍隊。”我說。
“不隻如此。最後選出來的大司馬會掌管萊國軍隊,剩下的兩人也會在軍隊中擔任高官,得到國家的大力培養。這也就意味著,你們當中,不管是誰,未來都會是萊國軍隊中的重要人物。”萊羽大司馬說。
“所以呢?”我問他。
“所以,萊薩,謙虛點。自從你踏進這個軍營的第一日,也就是今日,已經有人盯上你了,因為你未來的地位很重要,人們要觀察你是否值得他們擁護。你不要以為選拔大司馬隻是簡單的武力和頭腦的測試,這是一場政治的角力。你要記住,這個軍營裏麵,每個將領都在觀察你和另外兩個孩子。你隻有努力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才能在黑暗紀來臨之後取得更多生的希望。”
“生的希望?”我問他。這四個字顯得太可怕了。難道我是否能成為大司馬還關乎我的生死?
萊羽歎了口氣,說:“萊薩,你知不知道你和另外兩個孩子為什麼能成為大司馬候選人?”
我說:“因為我們在比武中表現得還可以?”
“沒那麼簡單。我明白告訴你吧,除了表現優秀之外,更重要的是,你是大王指定的候選人。萊本則是皇後薩提貢家族看重的人選,而萊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萊本則的背景,知道他一定會在家族的影響下支持萊彥當王;而他們也知道你爹爹和我是一個陣營的,支持大王和萊丹。”萊羽說。
“也就是說,現在在皇宮裏,萊彥和萊丹正在爭奪皇位?”我吃驚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