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起來,整理一下衣服,站到了萊蘇用麥粉畫的格鬥圓圈裏。對麵的女兵麵相成熟得多,至少有二十歲的樣子。她的肩膀上繡著兩條白色的橫杠,是個二級兵。
“來吧,新兵。”她的眼神輕蔑而戲謔。她和我身高差不多,但看上去更加結實。
“我不一定輸。”我硬著頭皮說出這話的時候,上下牙不禁顫了一下。
她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我的衣領,我靈活地向後一撤,沒有被抓住。接著,她好像逗小孩玩一樣(這難道不就是逗小孩玩嗎?),迅速向前邁一步,輕鬆地用一隻手鉗住我的右胳膊,另一隻手卡住我的脖子,然後用她的膝蓋在我的膝部後方一頂。我還沒來得及用力,就“砰”地一聲跪了下去,肩膀也被她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她把我拉起來,輕鬆地回頭對萊蘇說:“這孩子太弱了,一碰就倒。”
“我不弱,隻是還沒學會而已。”我不服氣地反駁她。
萊蘇把手指豎在嘴唇前,示意我不許再說話了。軍隊裏,下級兵不可以反駁上級兵。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我灰頭土臉地拍拍身上的土,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坐下。看到我被打得很慘,萊胥被激起了鬥誌,她站起來鎮靜地走到了剛才把我摔倒的女兵麵前。
萊胥開始還是很有自信的,從她的眼光裏可以看出她很想贏。可是無奈,她的結局和我一樣,兩三下就被摔在了地上,而且那個士兵用的是同一個招數。
萊胥也苦著臉回來了。
訓練結束之後,老兵們爽爽地把我們這些四級兵摔了個遍,然後散去休息了。四級兵們在場地上休息了一會兒也逐漸離開。而萊胥卻拖著我遲遲不肯走,她小聲在我耳邊嘀咕,說她不想回營帳。
“你怎麼了?不想休息嗎?”我問她。此時的我已經累得兩腿發軟了。
她搖搖頭,說:“不想。你陪我再練一會兒吧。”
“我不行了,你自己在這裏練吧。我回去躺一會兒還得吃飯呢。”
“萊薩,”她拽住剛要離開的我,說,“你多盛點飯,拿過來咱倆一起吃吧。”
“你不用這麼努力吧?連吃飯都不去?”
“不是的..”她麵露難色。
我覺得她今天很反常,便問她是不是有心事。萊胥沉默了許久,嘴巴動了好幾下卻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了你?”我著急了。
“就是我睡覺的時候..身邊的那個三級兵..她摸我..”萊胥低下了頭。
“摸你?摸你哪兒?”
“你別問了。”她羞愧得低下了頭。
之前聽說過軍營裏麵有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但沒想到我們剛來才兩日就遇上了。
“咱倆把床鋪換一下。”我對她說。
“那她萬一也摸你怎麼辦?”萊胥擔心地問。
“她敢隨便摸我,看我不揍她!”
“四級兵怎麼能打三級兵呢!”她說。
“我們不是普通的四級兵,而是大司馬的候選人。在比武中她們都見過,就算萊蘇不介紹我們的真正身份她們也應該心中有數。”我反駁道。
“可就算我們是候選人,未來有可能成為軍官,現在也都隻是普通士兵而已。而且春孫副官之前和我們說過,不可以對其他士兵炫耀自己候選人的身份,因為真正的大司馬任命書下來之前,我們什麼頭銜都沒有。”萊胥心急地說。
“算了,這事你不要管了,我幫你解決。現在需要做的事,是趕快回去休息。我快累死了。”我說著,強行把她拽回了營帳。
萊胥隨我進入帳中,我瞥到了睡在她左邊的三級兵,一個方臉闊下巴的女兵,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她也正在斜著眼看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