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讚天地之化育。可以讚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
站在講台上,身穿筆挺的黑西裝,頭發被打理得一絲不苟的太叔安嘴裏雖然叼著雪茄,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自己的授課。
指著黑板上寫下的這一句出自《中庸》第二十二章的話,太叔安看著安靜的學生們,咧開嘴笑起來。
所有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慕玥看著太叔安,對方高挺的鼻梁上一如既往地架著墨鏡。
曾經看過了對方去下墨鏡之後的樣子的他多少也能猜出來為什麼太叔安會始終戴著這個墨鏡了。
這個老師的眼睛,就如同最凶惡的狼一樣。
哪怕他沒有惡意,被那雙眼盯著都會感到背脊發涼的吧?
真的很難想象呢,這麼一個可怕的人居然曾經是一名【崇道宮】佛士。
據說好像是犯了佛門戒律所以被迫除去了佛籍,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戒?
不行不行,背後惡意地猜測別人的過往可不是君子所為。
慕玥搖搖頭,將這些有的沒的扔出腦海。
“慕玥!看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講台上,太叔安忽然對著慕玥說到。
“啊?”
“啊什麼啊,你來說說看這一句是的內涵!”
“呃……”
無奈地站起身,在班上大多數人同情的目光中,慕玥看著黑板上的那一句出自《中庸》的名言。
“隻有天下極端真誠的人能充分發揮他的本性;能充分發揮他的本性,就能充分發揮眾人的本性;能充分發揮眾人的本性,就能充分發揮萬物的本性;能充分發揮萬物的本性,就可以幫助天地培育生命;能幫助大地培育生命,就可以與天地並列為三了……”
“哈!”
太叔安笑了一聲,示意慕玥坐下。
“沒錯!所以說兔崽子們,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你們都不能違背自身的本心知道嗎!?”
不能違背本心嗎?太叔老師你就是這樣才被除去佛籍的嗎?
看著似乎顯得有些高興的太叔安,慕玥忽然覺得很奇怪,這麼一個麵向凶惡的人不但曾經是佛士,如今更是在學校教授國語,而且——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慕玥發現太叔安在經義上有著非常高的造詣。
一個曾是佛門的人,居然對儒家的經義這麼了解,真是不可思議。
不知不覺,中午放學的鈴聲響起。
太叔安收拾好了講義,離開了教室。
班上的同學也陸陸續續結伴離開,有的結伴前往食堂,有的則掏出了便當開始吃午飯。
“慕君……”
鹿島佐惠子的聲音忽然響起。
“嗯?”
“之前的事……謝謝你了。”
雖然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慕玥從鹿島佐惠子榛子色的眼中看到了幾許感激。
“沒事,對了,聽說你的妹妹和父親已經被救回來了?”
“是的,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好像對方的大本營遭到了襲擊,父親和妹妹被解救出來了。”
遭到了襲擊嗎……
“那麼,布都禦魂現在應該還在你家裏吧?可要照顧好噢。”
當初織田信長離開後,布都禦魂卻留了下來,如今被鹿島佐惠子收好交給了從日本來到江都的族人手中,由他們重新帶回鹿島神社供奉起來。
“另外,父親大人說希望能見見你……”
“什麼?阿玥你什麼時候和鹿島同學發展到了要見父母的程度了?我作為摯友怎麼不知道?真是太令人傷心了!還有夢竹你打算不要了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來的崔華燦聽到鹿島佐惠子的話,臉上帶著誇張的驚訝表情咋咋呼呼叫起來。
聽到崔華燦的話,角落中的年愛素華身體忽然一頓,轉頭看著慕玥的方向。
盯————
抬起頭看著崔華燦,慕玥和鹿島佐惠子的眼中同時閃爍著危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