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太子宮椒房殿——
兩情魚水,並頸鴛鴦,一陣翻雲覆雨之後,北冥檀華輕倚在薑寒卿的臂彎內,吐氣如蘭。稍待片刻後,兩人氣息漸平。
北冥檀華青蔥白指略帶引誘意味地在薑寒卿堅實的胸膛上劃著圈圈,“寒卿,你可曾這樣抱過其他妃子?”
薑寒卿抓住自己妻子那點火的手,“檀華可是吃味了。”
“才不是呢,我隻是好奇,在寒卿心裏,我是否是獨一無二的而已。”若是吃味能讓你隻有我一個女人,我寧願時時吃味,換得你滿心的憐惜,可惜,那是不可能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不可能隻有我一個女人的。
“還說不是吃味,你看你那小嘴都撅得老高了。”薑寒卿在北冥檀華唇上印下一吻,似在撫平她心裏的不快,“檀華,你知道,那些女人從來都不是孤想要的,可是孤沒有其他選擇,孤需要她們背後的勢力,孤的其他兄弟個個都不是吃素的主兒啊。”而且,她們又能牽製你,何樂而不為。這句話,是薑寒卿沒有說出口的話。
北冥檀華又何曾不知道薑寒卿說的是事實,要想坐穩太子之位,朝中大臣的支持是至關重要的,畢竟在未登上王位之前,一切都有變數,更何況,薑寒卿的其他兄弟都精明著呢,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寒卿,娶了我,他們一個個都不能夠威脅你的地位了,況且我皇兄不會答應的。等我皇兄鏟除了魏明,就不會有人能夠威脅我們了。”
“希望如此吧。檀華,能娶得你為妻,我薑寒卿何其有幸。”不但鞏固了太子之位,也等於擁有了一名大將,北冥檀華的能力可不輸於她的皇兄北冥檀宗。
“寒卿,我希望我能夠一直做你背後的小女人,替你管理好後宮,為你生幾個孩子,將來看著我們的孩子娶妻生子或者嫁人生子,將來等我們都老了,就把朝廷這些糟心事都拋開,整日弄孫為樂,若可以,還可以去遊山玩水。等到我兩百年以後,就找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合葬在一塊,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你說,好不好?”
“好。可是檀華,你能力不俗,卻要為了孤沉寂在後宮中嗎?”
“有什麼不好,你會保護我不是嗎?我隻要幫你管好後院之事,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薑寒卿不自覺抱緊了她,“檀華,孤向你發誓,無論生前死後,孤隻有你一個妻子,將來史冊之上孤的名字旁也隻會有你一人的名字。”如果這樣,你能夠覺得幸福一點的話。檀華,孤對你不住,無法真心實意地愛你。
“好,就算將來我走在你前麵,你也不許另娶他人。你的妻子,隻能有我一人。”我可不可以把這當成唯一,你唯一的妻子。
“恩,隻有你一個。”
其實北冥檀華很清楚,薑寒卿娶她,利益八分真心兩分,他遠沒有他表現出來地那麼愛她。但是,她仍是飛蛾撲火般嫁給他,她想,就算是顆石頭,捂著捂著,也能捂熱了吧,她有的事時間,用真心去軟化他,去換得他的真心。
北冥檀華比任何人都明白,若有一天她走在薑寒卿前麵,出於政治利益考慮,他是不會不另娶他人的,薑寒卿不是她的父皇,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今日他願意承諾她,即使是假的,她也是歡喜的。
北冥檀華不會知道,今日薑寒卿許下的承諾在諾幹年一語成真,薑寒卿確實為她空置後位十五年,為她閑置後宮三千佳麗十五年,自北冥檀華死後,無人能夠走入他的內心,他雖生猶死,守著誓言,守著回憶,守著思念,整整十五年,直至溘然辭世前,依然喚著她的名字。
薑寒卿也不會想到,今日的一句假意的承諾,會在將來束縛他一生,他因為這個誓言,從此不再立後,甚至是冊封皇貴妃,隻因,不願有人占據他妻子的位置,哪怕是半妻也一樣,他不允許有人在百年之後還來打擾他與北冥檀華的獨處,他不願獨屬於北冥檀華的鳳棲宮沾染上其他人的氣息,他不願另外一個女人時刻提醒他,他深愛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望不穿,流年錯,闌珊般錦瑟年華。月黃昏,夢裏木槿花開。一曲離傷,終落盡,唯剩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