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鎮北侯府中,昭烈雲醒來之時,憶起昨夜的夢境,心中疑惑不已。
那個名叫清霄的人到底是誰?在鎮北侯告訴自己的過去中,並無此人的一絲痕跡,但昭烈雲很確定,他絕不是自己臆想出的存在。在以為自己再也追不上他的時候,心中鋪天蓋地的絕望早已清清楚楚的證明,那人對自己很重要,是即使在夢中失去也會痛徹心扉的存在。
昭烈雲出神的想著,連煙藍進入房內也不曾發覺。
“大公子!”
昭烈雲被驟然驚醒,麵色頃刻間就冷淡了下來:“何事?”
煙藍看出他心情不悅,翼翼道:“衛四少來探望您了,此刻就在門外。”
昭烈雲略一思索,就想起了這衛四少是何許人也。衛四是忠勇侯之子,鎮北侯府與忠勇侯府是多年世交,兩人打小就認識,交情好的能同穿一條褲子。這次昭烈雲受傷,正是因為和衛四一起到城外打獵,所騎之馬不知受了何種刺激,發起狂來,這才把他甩了下去。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一名穿著富貴的青年毫不客氣徑直走了進來,繞著他打量了幾圈,搖頭嘖嘖歎道:“我說烈雲,我們倆是什麼交情,之前的十幾年我進你這兒可從來沒通報過,可今兒是怎麼了,你的丫頭還非得先知會你一聲才肯讓我進來。你不是受了一次傷就不認朋友了吧?”
昭烈雲失去記憶一事尚屬隱秘,鎮北侯下了封口令,嚴禁府中之人談起,是以外人並不知曉,衛四也隻以為他是因為受傷遷怒了自己,倒是沒往其他方麵去想。
鎮北侯既然給兒子講了周圍人事,自然不會漏掉衛四,昭烈雲對此人性格與二人相處模式已有了解,當下也不驚慌,隻頗為不耐的問道:“這時候你母親不該督促你去讀書,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
衛四搭上他的肩膀,“嘿,這你怎麼就不明白了。你畢竟是在和我一起打獵的時候受了傷,隻要我與母親說是前來探望你,她自然沒有二話,這不就放了我出府。”
昭烈雲輕嗤了一聲,“恐怕你不是想來探望我的吧。”
“這都給你猜到了,不愧是好兄弟。”衛四笑嘻嘻的說道,轉而湊到他麵前,壓低了聲音:“不瞞你說,我找到了一個好地方,這是念著打小的交情才告訴你,隻要你跟著我去,包管什麼煩惱都能忘記,比神仙還快活。”
昭烈雲本想嘲笑衛四一番,說他能找到什麼好地方,誰知話到嘴邊,竟鬼使神差的同意下來,連自己都怔在了那裏。
衛四原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昭烈雲這麼輕易就答應下來,當真是喜出望外,搓了搓手,就一把拉住他:“我們這便出去,你遣這丫頭告訴你母親一聲。”
既然已經答應了衛四,昭烈雲自然不會反悔,轉頭瞥見煙藍為難的神色,知曉她定是怕花夫人責怪,道:“你隻管稟告母親,等我回來自會向母親親自解釋。”
煙藍應下,轉身出了房門,衛四望著她的背影,忽而道:“你這丫鬟倒有幾分姿色,可惜不夠體貼人意,你若是不喜,改明兒我送你一兩個□過的,就是暖床也使得。”
“你在胡說什麼?”昭烈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語氣冷淡:“我對你想送的玩意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解風情的家夥。”衛四歎息了一聲,“算了,我先到外間等你,你可抓緊了啊。”
昭烈雲換好常服,想了想,又把頭上的繃帶也給拆了下來。其實他的外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隻是花夫人仍不放心,非得讓他繼續纏著。這會解開繃帶,像是撥開了頭頂的陰霾,連心中的鬱氣也消散了不少,感到幾分適意來。
二人輕裝簡從,隻帶著兩名小廝,這就往衛四說的那個地方去了。
等到了地點,衛四一指,昭烈雲就看到了進香河畔的一座富麗樓閣,裝飾與別處不同,顯得頗為醒目。
等一進去,他就明白了不同的緣由,隻衝衛四冷笑:“你可真行啊,大白天的就來這青樓楚館,要是讓衛伯父知曉,還不打斷了你的腿。“
衛四連忙賠笑:“咱倆什麼交情,你可不能出賣我。再說這瓊芳閣可比別的地方風雅的多,來往的也多是有身份的人。我這不是怕你在府中憋的無聊,這才帶你來的麼。”
“隻怕憋的無聊的人是你自己吧,你卻非要安在我的身上。”昭烈雲還要再刺他幾句,抬眼看見一名身著水綠羅裙的女子往這邊走來,當即閉口不言,好歹給衛四留了幾分麵子。
衛四看見那女子,霎時就露出了一臉的笑意,還故作風雅的搖了搖折扇:“池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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