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白雪皚皚,寒冬中的程府銀裝素裹。假山,奇石,荷塘,孤豔的梅在寒風中花枝招展,仍未越冬的鳥兒撲扇著翅膀飛來飛去,嘰嘰喳喳聲陣陣響起,一隻銀白色大氅在一片白中悄悄蹲下,在雪地中悄悄寫下一人的名字,嘴角蕩漾著燦爛的微笑。
就在她沉溺在幸福中時,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屬於她獨自一人的安寧。
“小姐!小姐!小姐你又去哪了啊小姐!”
翠綠色的長服,俏皮的雙髻將這尋主子的小丫頭襯的尤其可愛,雙頰凍得通紅,兩隻小手揉搓著不停地嗬氣,嘴裏悄悄吐血舌頭,“這小姐,這次又要讓我找多長時間!”
“小綠,我在這兒,荷塘。”伴著清脆的鈴鐺聲,黛眉鵝蛋臉,紅唇帶笑,腳踝銀鈴輕響,月白色長衫,足下鏤金白靴,使得她顯得越發純潔美麗,尤其是眉間的隨意,散出一絲金貴之氣,嘴角的梨渦,眼神中的愉悅讓周圍各景都為之失色。
那翠綠色的小丫頭,愣了一愣,頓時愉悅起來,嘟囔著“這麼快!小姐一定是心情好!”
飛快的跑向荷塘,卻又突然停下,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撇撇嘴:
“哎呀小姐!奴婢不叫小綠,說了多少次了,奴婢叫春色!”
春色撅起的嘴像是能掛下幾個油瓶。
“小綠就是小綠,主子賜字,你該榮幸你才是,對吧,小綠~”
看著春色惱羞成怒的神情,銀鈴般清脆的笑聲越發持久,在四周一片安靜中,仿佛隻有有這人在時四周才是鮮活的。
“小姐你又欺負春色,”春色紅著臉啐到,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小姐,老爺夫人找你呐!”
女子眼前一亮“真的嗎,爹娘找我幹什麼?”說著雙手提起裙擺跑了起來直奔主屋而去。
“哎!小姐你別跑啊,等等我啊小姐,小姐!”
春色又是一跺腳,卻也趕不上自家小姐驚人的速度。
身後的聲音漸漸已經聽不到,女子穿過長廊來到大廳小跑而入。
“爹!娘!女兒來啦!”
太師椅上坐著的兩人聞聲一驚。
“胭脂,都要出嫁的姑娘了,冒冒失失得像什麼樣子!”
程老爺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雖是責備的語氣,但眼神中的溺愛卻絲毫不加以掩飾。
“爹!”程胭脂嗔怪一聲,兩朵紅暈浮上臉頰。
“哎呦呦,看我們的胭脂可是害羞了!老爺,胭脂喜事將臨,許是太高興了,活潑點也不足為怪,是吧胭脂!”身著暗紅色狐裘的貴婦慈祥的笑著,望著自己快要出嫁了的女兒,眼中又是喜又是憂。
程夫人起了身,緩緩走下幾層階梯,來到胭脂麵前,拉起她的手,相攜著到了側座,眼中盡是濕潤。程夫人撫著胭脂的小手,輕輕叮嚀:“胭脂,過幾天你就要出嫁了,匆匆便是十幾年,女兒養大了,娘,是留也留不住了啊!”說著,程夫人眼中流出兩行清淚,對著女兒滿目的不舍與難過。
“娘!您別哭了!大不了!女兒不嫁了,此生陪著你們便是!”程胭脂急得幫程夫人擦淚,可是卻越擦越多,程夫人越發難過。
“娘!”胭脂著急道。
程老爺見愛妻落淚慌忙從主座下來來到妻子身邊,“芸兒,別哭了,胭脂是我程戰的女兒,程家兩朝丞相,我不信,那區區狀元郎還敢虐待咱家女兒不成!”程戰不怒自威,皺著眉頭輕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