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的輕功本就在悟虛之上,加之此時悟虛身上負傷,腳步略鬆,不一會兩人的距離已縮短一半,又走出半裏路,二人相距已不過數丈。悟虛霍地止步,原來已跑到懸崖邊上。
悟虛回頭道:“不要再向前,否則我跳下去。”悟空也止住腳步,說道:“跟我回去向方丈請罪!”悟虛道:“我寧死也不回去!”向後退了一步。悟空道:“縱是你從這裏跳下去,也洗不清你的罪孽!”悟虛怒道:“不用你來教訓我!”說著又退了一步。剛好這一步將崖邊的一塊山石踩落,腳下踏了個空,整個人忽而失去平衡,猛地向後跌去。這一下突如其來,兩人都是吃了一驚。悟空不遑多想,飛撲過去,一把將他手臂捉住,迅速向上回拉,驀地手臂一麻,竟被他用拇指按住手腕上的穴道。悟空心中一凜:“又著了他的道兒!”隻見悟虛麵目猙獰,大呼道:“我死也要你陪葬!”左手抓住他手臂猛向下拉,右掌翻出,狂轟過去。悟空又是一凜,轉身避過,但就是這麼一轉一避,整個身體已騰在半空,遠離崖邊。悟虛狂笑一聲,兩手牢牢抓住悟空雙臂,二人一同跌落。
此時二人直向下墮,身在半空無從借力,縱是將對方掙脫,也已無法返上崖邊。但覺眼前一片黑暗,耳邊風聲漸響,下墜之勢越來越猛,不時還有枝杈葉片擦打中肩頸雙臂,刺痛入骨。下落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隻聽“撲”的一聲大響,二人似乎跌入一棵大樹中,下墜之勢受阻,但從這萬丈懸崖下跌的力道是何等淩厲,隻聽“哧”的一下,二人穿過大樹,繼續下跌。又過一陣,忽然“砰”的一下巨響,產生一股強烈的阻力,在半空略一停頓,再度下跌。
原來,在崖壁上有一株粗壯的樹幹挺伸出來,下墜時剛好悟虛的腰背打在樹幹上,阻擋了下跌的力道。然而這樹幹雖粗壯,但終是承受不起二人下跌的巨力,勒的一下斷為兩節,而悟虛的身子終究是肉體,當然也承受不起這猛烈的撞擊,即時昏死過去。
之後大概下落了七八丈,再次跌入一棵大樹中。如此一來,這下墜的力道已卸去不少,但始終未能停下來,突然間又“砰”的一聲大響,悟空隻覺心胸一陣劇痛,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不省人事。
當悟空清醒過來,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但覺胸口疼痛不已,呼吸不順,當下盤膝打坐,運功療傷。過了半個時辰,傷勢已減輕不少。這時他瞪開雙眼,才知道悟虛原來躺在自己身前,一動也不動,走上前一看,發現他頭骨破碎,背椎拆斷,早就氣絕身亡。
悟空抬頭一望,見那懸崖衝天而起,高高聳立,竟望不到頂,再向四周一看,見周圍全是極高的峭壁,根本無法上去。接著他到處走了一下,才知這穀底峭壁環繞,居然連一條出路也沒有。其後仔細察看一番,終於讓他發現東邊峭壁上有一個井口大的山洞,便即跳躍攀爬,一下子上到了洞口前。
山洞裏一片黑暗,隻在極遠的另一頭有著一絲甚為微弱的光線,想是一條通道,能通到外麵去。悟空心中一喜,慢慢爬進去。這山洞在進口處尚有井口大,但越往裏麵越是窄隘,隻爬得幾丈遠,已變成桶口的大小,僅能容一個小孩通過。悟空縮背收腹,努力嚐試了幾次,但始終爬不進去,隻得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