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雷烈兒眸光深深看著朝雲點,默然不語。
晌久,殿門被緩緩打開,傅清雅艱難地扶著月芙蓉又走了出來。
不過,月芙蓉似乎更醉了。腳步已經有些虛浮,連發抖亂了,披散在眼前,遮擋了她的大半張臉,過了拱橋,傅清雅這才朝著院外叫來丫頭:“去,將各位小姐的丫鬟就叫來,眾夥兒有些醉了,可要小心些送回去。”
月芙蓉是親自被傅清雅交到她的丫鬟手中的,大家都走了,這湖畔旁邊兒就剩下三人,氣氛頓時有些安靜。
秋攬一直看著朝雲殿,終於輕輕道:“清雅,方才的人,不是月芙蓉吧。那丫鬟……”
“越是底層的人,要麼有兩種,一種越是卑微骨頭越硬,一種,越是低賤越是怕死。收買一個丫鬟,何等容易?”傅清雅輕輕一笑,眼中卻有些暗淡,“以往或者現在,在我身邊兒的丫頭,哪個不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等你一旦出了事兒,逃也逃了。這一點,姐姐,你不也了解麼?”
秋攬自然了解,當初傅靜嫻身邊人的丫鬟,哪個不是這種人,輕輕一笑,可眸光卻是冷的:“清雅,你知道麼,若是你不能回來,對於月芙蓉,我即便要她死得痛苦,也不會采用這樣的方法。殿內,是塔雷伊塔麼?”
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習慣,當初敵人是如何對自己的,往往便喜歡將這種痛苦加倍放置他們身上。
天色漸漸暗了許多,這樣的靜謐過去許久,秋攬才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嗯聲。
卻聽塔雷烈兒諷刺一笑:“塔雷伊塔在塔雷皇室,可是出了名的,不是因為他的看似祥和,更不是因為他的才德,而是他是一個出了名的變態。眾人都知道塔雷布特,卻不知塔雷伊塔比他更變態。”
塔雷烈兒眼中劃過一絲熊熊烈焰,沉聲道:“他是個絕對變態的虐待狂,被他玩死的男人女人都不計無數。”
緩緩看向傅清雅,看見她的表情看似平靜,實際上卻有些微微發顫:“你也許不知道,當初我知道你的時候,對你隻有諷刺。都說從臨天來了個女人,塔雷布特的女人,結果卻又攀上了高枝,搭上了伊塔,當時我就想,這女人不知有多虛弱發賤,竟然願意搭上這樣一個男人。要知道,他娶了無數妃子,可沒有一個能熬得過一月,大多數都是自裁死的。”
“直到我看到你,我才覺得你沒那麼討厭。我才知道,你隻是想要活著報仇而已,所以我如今才沒有排斥你。”
秋攬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前這樣對傅清雅,她又何嚐沒有報複的成分?她可沒有那麼好心,讓一個仇家爽歪歪地找到方法活下去,她早知道,傅清雅會受到非人的折磨和痛苦。
不過,當前些日她們再次相遇,看到傅清雅的變化,聽到她說得那些話之後,她的感覺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