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在這樣放縱自己下去,那就是真的連一點回旋保命的餘地都沒有了。如果真這樣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失控的何種程度。所有事情都還是在迷霧朦朧的狀態。他不能動心動情。所以要快刀斬亂麻。該來的,就讓那些事快點來。隻有這樣自己才能在泥足深陷前抽身。
他靜靜的看著病臥在榻上的女人,這個女人是他的夫人。卻也有可能是要他命的人。可是盡管這樣他的心還是不受控製的受她吸引,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冷心絕情,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古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不會被兒女情感所牽絆。隻有這樣他才能登上高位,俯瞰天下。不知道他這樣子坐在床畔看著沉睡的她有多久,久到好像兩人真的就是一對現實中的平凡夫妻。他留戀著這份平靜的幸福。
“將軍。”屋外響起細微的說話聲。喚著屋裏望著病美人發呆失神的大人。
“知道了,你先去我書房等著。”輕輕的撇了一眼屹立在窗外的人影。
“是。”說完,身隨影動,一晃眼窗前又恢複了一片空曠,哪還有先前的黑影存在。
陸詠瀾回頭深深的看著嬌美人的病顏,人都說:“美人多病苦多情”。可是自己的夫人卻不是因為對自己多情而病,是為了奪他的命而不得不病。深沉的眼眸中附上寒冰,剛剛泛上臉龐的柔軟,已叫冷酷掩蓋。隨即轉身開門出屋。染素閘又恢複一片清冷。
憔悴的佳人,緩緩的睜開了雙眸,轉頭望著,那扇他剛關上的門,酸澀的笑意,在她的嘴角劃開。蕩漾在因病憔悴的臉上。對立的愛情注定被犧牲。所以她才會告誡自己不要陷入了其中。可是這幾日他細微的嗬護和照顧,卻又點點滴滴的牽動著她的心房。愛與不愛,無力抗拒。何不隨緣而定。她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做好手上的事情。
“進來說吧!”陸詠瀾沉穩的腳步,輕盈無聲的在他的書房門稍頓,看了一眼畢恭畢敬的站在那門前的陳羽,而後眼神示意他進房談的信息。
陳羽毫不遲疑的隨著陸詠瀾進了他的書房,房中漆黑一片,隻有輕聲細語的說話聲。
“將軍,我們要的東西已經運到了,不過數量太大,好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貨物太多,而且又不是普通的貨物,引人注意是難免的。想辦法打發了不就行了,這還要我教你嗎?”陸詠瀾語調輕緩的吐出冰冷字眼,沒有語調起伏,卻比斯聲曆吼更讓人畏懼。
“此人正是褚禦史褚君南,將軍你的嶽丈。”陳羽毫不畏懼的出言稟告,許是跟在他的身邊久了,久到以為那一副冰冷的姿態就是他真實的表情。自己也就不像其他人一樣害怕他的冷酷表情,自當這樣的他才是正常的。
“褚君南,怎麼會是他?莫不是想替她撐腰,才會如此關注大將軍府。找機會給我個警告或者是威脅。”陸詠瀾順水推舟的說出自己腦中想到的情況。
“將軍,不會是他發現了我們的事吧!”陳羽輕聲的說出這不無可能一方麵。
“發現了又能怎麼樣。現在朝野上下對我都是畢恭畢敬的,還有人會去相信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的話嗎!那些個百姓都拿我當大善人,會有人去相信他說的話嗎!更何況我才是手握兵符的大將軍。皇上也要忌憚我三分。”陸詠瀾閉了閉眼,眉心輕蹙。既然都已近決定要狠絕無情了,為何心中卻有稍稍的牽掛。“哼哼,就當是你我緣分沒到吧!”陸詠瀾在心中冷嘲了自己一番,至此那埋藏在心中的溫熱已被權利和無盡的渴望飄出帶毒的迷惑所掩埋,失了人心善意,盡在一片渴望和功利中飄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