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親臨,微臣接駕來遲,罪該萬死。”陸詠瀾雙手作揖往前微微一躬,恭恭敬敬的行著君臣大禮。
“陸愛卿免禮,朕也就是想出宮走走。卻又怕危機四伏,所以隻有到將軍府來叨擾了。陸將軍應該不會不歡迎朕吧!”一身高貴皇氣渾然天成,一臉清明睿智。一股帝王至尊的霸氣隱隱繚繞在他周身。
“微臣惶恐,皇上九五之尊,蒞臨陋舍。使得寒舍蓬蓽生輝。怎會有不歡迎之說。”陸詠瀾不卑不亢的說著奉承話,卻沒有諂媚的嘴臉。“來人,吩咐廚房今晚做幾個好菜。”
“那朕就厚著臉皮向將軍討杯水酒喝了。”天威龍顏笑眯眯的轉身往花廳前行。顯得毫不客氣。這座府邸是他賜給陸詠瀾的,所以他知道花廳在哪裏。
初春季節,白天陽光明媚,到了夜晚寒氣依舊冷冽,大將軍府的會客廳裏,坐著兩個旌陽王朝舉足輕重的人物,一個是九五之尊的天威皇帝,一個是手握重權的大將軍。影響旌陽王朝的兩位重要人物卻在這裏對飲,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黑暗降下前的微弱曙光。
“皇上應該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怎麼還能隻身出宮。就不怕死於非命嗎?”陸詠瀾輕巧的一句話,打破了兩人間和平的假象。
“怕,但是害怕卻救不了我的命。所以也就不怕了。”手執白玉酒杯的厚掌微微一頓,隨即和顏悅色的輕笑出聲。
“皇上不怕我在酒裏下毒。”陸詠瀾質疑的問著他。
“不怕,因為我知道陸將軍的為人,不會使這種不入流的卑鄙手段。”皇上輕抬龍眼,一片清明了然的看著他,好像要看穿他一樣。
“皇上,不怕死在將軍府嗎?”陸詠瀾疑惑的看著眼前尊貴無比的人,是什麼讓他如此勇敢,連命都可以拿來賭。
“嗬嗬……怕,可是我有一種東西,是你沒有的。所以我也就不怕了。”
“東西,什麼東西。龍椅、皇權、霸政。這些東西不久後,它們也可能是我的了。尊貴逼人的皇上也有怕的東西。可是我卻不怕,什麼都不怕,而且我從來沒有怕過。”陸詠瀾不屑的說著。
“不,不是這些。陸將軍應該自己去尋找,如若將軍能擁有這樣東西,要朕將皇位拱手又有何不可。當你有一天感覺到害怕時,你才是一個完整的人。你說你什麼都不怕,這說明你還不完整。我怕,所以我才會想辦法保護我害怕被傷害的東西。可你沒有害怕,你不會去保護那些你擁有的東西。我不能讓我的百姓活在一個殘暴無良的嗜血戰爭的魔鬼手中。所以你我之間這一戰在所難免。”皇上器宇軒昂的站在他麵前,沒有一絲惶恐。清明祥瑞的氣息自周身發出,向四周擴散。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場油然而生。兩人靜默的對立而站,猶如老僧入定。殺氣在一瞬間盡顯於兩人之間繚繞。
“一山不能容二虎,多說無益。我會正大光明的從你手中將皇位搶過來的。你走吧!”陸詠瀾轉身臨窗而立。
“好!我等著。其實你早已經知道那枚飛針是我派人送給你的!”明黃色的身影亦緩緩麵門而立。
“那個女人,也是你送給我的吧!”陸詠瀾輕視的微微笑著。
“她,是個好女孩。值得人珍惜。”
“美人是毒藥,我從來不喜歡食毒。因為毒是要命的。”他麵露不耐之色。不喜歡有人提及她。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就是隱隱的不喜歡別人提到她。
“如果不是我逼你,你是不是……算了,一切都已近過去了。說來已無用了。”
“那就恭送皇上回宮。”陸詠瀾依舊恭恭敬敬的雙手作揖,往前微微一躬,行著君臣大禮。
“將軍難道就這樣放他走了。”陳羽尾隨著他,披著夜色踏入他的書房。
“軍權都在我手中,他更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何不讓他多做幾天龍椅好好回味回味。”陸詠瀾疲憊的看著書案上的繡花錦帕、三枚金針以及那根脫成兩節的金簪。“陳羽,你說他口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