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煎好了,你醒了就趁熱喝了吧。我還得照顧我爹,可分不出身來照顧你。”意思就是要他識相點。她將一碗濃稠烏黑的藥汁放到他伸手可及的花等上。轉身出門。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陸詠瀾定定的看著那碗藥汁,無奈的一笑。端起藥碗,一口氣狠狠的將藥喝完。卻遲遲不將藥碗擱下,若有所思的看著空碗。她給自己煎藥,是不是說明香兒她,已經原諒他了。不管如何,他一定會求她原諒的。可是他左等右等,卻遲遲不見她在跨門而入。夜已深沉,難恐佳人早已休息,自己也不敢打擾。現在他卻滿心甜蜜憂愁交織盤橫於心,擾得他夜不能眠。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就在他反複無常,實在忍不住想要出門時,一聲嬌俏聲便在他屋外響起“陸公子睡了嗎?”
“還沒有。”他高興異常,滿心歡喜,聽著她的詢問聲音,他是答得又快又急。
“那現在方便嗎?”她的聲音平淡無波。
“方便,方便。”他急切的怕,一個歇氣她就會離開似的。
“那我進來了。”說完,她便推門而入,將手中的白布和藥膏放到桌上後。便又打算離去。
“香兒,你我本是夫妻。為何要如此冰冷生疏。”她喚他陸公子,他不介意,她不給他好臉色看,都是他自找的。可是他是真心的贖罪、彌補、挽回。難道她真的一點也不感動?一點也沒有感覺?還是……
“夫妻,何謂夫,何謂妻。香人理解不了,現在也不想理解。就當是我高攀不上你。”她停住不前,頭也不回的說著。
“香兒,我知道我死不足惜。我不求你原諒。可是我是真心在悔過、彌補、努力。你為何看都不看一眼就否定了!為何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學著愛人。是你讓我知道什麼叫心痛、恐懼。當我幡然醒悟的時候,我卻傷害了你。想要人愛的時候,卻無人給予。我隻求能愛你,給我個機會好嗎香兒!”他卑微的語氣,早已看不出是哪個目空一切的大將軍。
“愛我,為何我愛的時候,你卻無情。既然無情,現在又何必要愛人。你知道,心被撕毀、碾碎的痛嗎!你知道,將流血破碎的心,一點一點的拚接湊起的痛嗎!太痛了!痛的我承受不住第二次了。我知道你在彌補、努力的學著怎麼愛人。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怕了,也學乖了,不會再妄想。所以……”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她一翻言語未說完,可是他卻不敢再聽下去了。他怕她說出口的是:“他倆已成陌路”。他打斷了她。
“不要說了,我不求你原諒。更不敢奢求……”你會再愛我,陸詠瀾將後半句奢想含糊在口。
“你說什麼?”她看著他支吾難言的表情。懊惱自己怎麼會期望能從他口中說出“他愛她”的話語。她對自己的心還是很無奈啊!“你說什麼不重要了,我來是跟你辭行。我爹思念家中娘親和妹妹。我們打算明日就起程回京。”
“我送你們。”陸詠瀾急忙說出護送之語。
“不用了,你身上有傷又被通緝,回京不實際。你就好好的養傷。”褚香人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她不願他再置身險境。因為她還是會為他擔心。可是聽在他的耳中,卻是她想要盡快撇開他舉動。是啊!京城裏還有個等著娶她的人。他沒有資格也沒有辦法能留住她。
“我很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藥草我已經處理好了,應該能用到傷口結巴。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夜已深,我回房裏。你也好好休息養傷。”她的心很亂,她不是沒看見他的真心?她也知道自己的心向著他。可是那心口的痛,此刻還泛著生疼。她怕了,愛情太誘人。求不得的愛,也很傷人。所以她要好好的想想,想想她該怎麼對她的人生負責。
“扔了吧!已經破爛不堪了。留著也沒用了。”褚香人看著那羅帕。無力的說著。心想原來這男人有時候也傻的可以。為了這張羅帕竟然冒雪尋回。連昏倒在醫館,也緊緊的攥著不放。可是她不能淪陷,她要保持清醒。於是她瀟灑的轉身離去。
翌日天剛亮,一輛馬車,便咕嚕嚕的行走在雪地之上。陸詠瀾遠遠的跟著,一路上都保持著較長的距離。可是卻不會讓那馬車離開他的視線之外。因為那馬車上載著他心愛的人兒。
“主子,回去吧。身體要緊,你的傷口又滲出血了。”陳羽實在看不下去如此為情癡,為情狂的人了。他還是以前那個鐵血手腕、目空一起的人嗎!早已變了。
“陳羽最後再幫我做一件事。暗中護送她安全回京。”他停下腳步,癡癡的望著前方。直到那馬車的月行越遠,消失在遠方。
陳羽看著為情所困的主子,隻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飛身提氣去追那走遠的馬車。他可得好好保護好主子的心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