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華頓時覺得,這廝絕對是犯腦殘病了。
他哪隻眼睛發現,她有嫁給賀璉的可能,換句話講,就是她想嫁,賀璉也不會娶啊,
沈月華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他陰森森道,“你別逼我,就算他是西平侯,我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的。”
“你要去跟他決鬥不成,你打得過嗎,”沈月華挑眉道,“手無縛雞之力的,還敢跟我講這些。”
趙蘭修氣得差點掐她脖子,“誰說要武鬥的?”
“行了,省得你病發的更嚴重,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嫁給他的。”沈月華道,“我不過就是認了賀允寧當幹兒子。”
還是一次性說了算了,不然趙蘭修又發現這一茬,指不定還得來鬧。
“幹兒子?”趙蘭修的聲音都變了,“你什麼不好當,去當人家幹娘?”
“當幹娘沒什麼不好啊,反正我又生不出,有個幹兒子,最是圓滿了,賀允寧以後肯定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
她說得輕描淡寫,趙蘭修聽在耳朵裏,卻好像針紮一般難受。
是的,她生不出來,所以認個幹兒子,這沒什麼不好,一切順理成章,他憑什麼去反對呢?他也給不了她孩子!
趙蘭修的士氣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他感覺自己再就此事說下去,又要鳴金收兵了。
反正在沈月華麵前,他總是一敗塗地的。
“那你以後要經常去侯府了?”他稍稍收斂了一下怒氣。
“這個可說不準。”
“你不知道避嫌?”趙蘭修分析道,“賀璉現在可是單身一個人,家中也沒有什麼女眷,近年門庭冷落,更沒有來往的家族,你若常去的話,太容易惹來非議了。”
就是因為這樣,她跟賀璉的事情才會傳到趙婉清的耳朵裏,當然,他也清靜不了。
“那些人愛說就說好了,反正我跟賀允寧是義母義子的關係,身正不怕影子歪。”沈月華覺得坦蕩蕩。
趙蘭修一下子又火了,吼道:“那我來,你總是扯什麼名聲?跟我就有名聲的問題,跟他,就沒有了?”
“你是我前夫,好不好?”沈月華不解,“你把自己跟他比?他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說沒有,未必人家會這麼覺得!”趙蘭修握住她的手,叮囑道,“認了幹兒子也罷了,你切莫跟他走的太緊,時間久了,也許他……”
他怕這二人相處,日久生情,賀璉會愛上她。
沈月華聽出他的意思,撲哧笑道:“怎麼可能!我是什麼人,我自己清楚,你擔什麼心啊。”她不是萬能女主,瑪麗蘇,走到哪裏,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除去樣貌尚算不錯,內在,她跟前世一樣,不過是個極其普通的女人,所追求的也就是平平常常的過日子而已。
趙蘭修臉色陰的發黑。
她就是這般的性子,才總是叫人惦念著。
那樣的笑,若真的被賀璉瞧見,二人又常在一起,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上她?
他極其嚴肅道:“沈月華,別的我不管你,唯獨這事兒,你答應我,你不能再去西平侯府!”
半明半暗的光線裏,他的神情顯得有些不安。
賀璉,大明朝的傳說級人物!
他帶領的軍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外族都稱賀璉為死神,隻要聽到他的名字,膽子都要下三分。
偏生他還是一腔柔情,妻子過世這麼多年,從未再娶,雖說現在他因功高震主,暫時不再受到重用,可他的名聲卻依然皎皎如明月。提起賀璉,沒有人會說一句壞話,因為他曾經浴血奮戰,保衛過家土,保衛過百姓,他度過的艱難歲月,換來了國家的安寧。
這樣的對手,帶給了趙蘭修前所未有的壓力。
雖然,賀璉與沈月華之間還不曾產生男女之情。
然而,世事難料,若是不提前防備,誰又知後事如何?
沈月華也陷入了沉默。
她能感覺到趙蘭修的情緒。
可是,她該說什麼呢?
答應他,不再見賀璉?後麵呢?她的生命裏再出現別的男人,她也要答應嗎?這輩子都是如此?
沈月華輕笑,眼波好似氤氳的霧氣:“趙蘭修,我若答應你,你能給我什麼呢?”
趙蘭修怔住了。
他張了張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兩個人後來再也沒有說話。
到綠柳街時,他把她放下車,又轉回去了。
趙霖看到趙蘭修的臉色,忍不住道:“爺,您何不就說清楚呢?沈掌櫃未必知道爺的心思,隻當爺是幹什麼呢。”
趙蘭修不語,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隻覺自己與沈月華的那條路,也是漆黑一片,看不到多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