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慣了的男人露出脆弱的一麵是一件很致命的事情,這種情況若擱在三個月前,蕭念然一定幸災樂禍盤算著怎麼折騰他報報仇,或者是揣摩著他的心思離得遠一些,總而言之,不會像現在這樣轉身抱住他,圈住他的腰,用一種極其溫柔的語調和他說話。
“你媽媽一定是個特別溫柔特別美麗的人。”蕭念然時常在想,穆澤煥的父母該是怎樣的驚天神顏才能孕育出穆澤煥這樣的妖孽,可她從來沒聽他提起過他的父母,隻言片語都沒有,這是第一次,她從他嘴裏聽到“媽媽”兩個字,帶著悲傷與眷戀,她想,他一定很愛他媽媽。
穆澤煥淡淡的“嗯”了一聲,唇角抿得緊緊的,抱著蕭念然沒撒手,比以往都用力,細微的情緒波動全被那雙深邃的琥珀色眸子藏進眼底,微微閉了閉眼,嗅著她的發香,漸漸平靜下來。
蕭念然安安靜靜的讓他抱了一會兒,即便是他力氣大得她有些疼也沒掙紮,權當他是太想念他媽媽,待他稍微鬆了手,她才退離他的懷抱,抬手摘了脖子上的項鏈,異常珍重的放到他手裏,“既然是你媽媽的東西,那就應該好好收著。”
手心裏的項鏈還有著該有的光澤和奪目,穆澤煥垂眸看了十幾秒的時間,用力握了握,重新給蕭念然戴上,她總覺著過於貴重,讓她受寵若驚,卻聽他道,“這條項鏈對我的意義比你想的要重大,所以,你要好好幫我收著。”
仿佛重新被賦予了意義,這條項鏈讓蕭念然覺得無比沉重,她摸著脖子上被穆澤煥重新戴上的項鏈,輕蹙著眉頭,沉默不語,他抬手把她本就散亂的頭發弄得更亂了一些,垂眸看著她,道一句,“它很適合你。”說的是項鏈。
蕭念然點點頭,暗自下了決心,這條項鏈說什麼都不能丟了損了。
微妙的氣氛過去,蕭念然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這一身過於隆重,她捏著裙邊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自言自語,“美是挺美的,不過在家穿成這個樣子好像有點神經病吧。”
蕭念然說著就要換下這身酒紅色的抹胸裙,穆澤煥捉住她的手腕往身邊帶了帶,勾著她的腰往外走,“不在家穿。”他做事可從來都是有原因的,讓她穿著這一身,還特意搭配了耳飾和項鏈,自然有他的用意。
疑問的話還沒出口,穆澤煥便拉著蕭念然出了臥室,她光著腳,他索性彎腰抱起她,將她安置在沙發上,轉身打了個電話,她隱約聽到他說什麼鞋子造型之類,等他掛了電話,她本想問問他到底想幹嘛,他卻沒細說的打算,轉身便進了書房,貌似又去打電話了。
十分鍾後,門鈴被敲響,王姨去開門,來人一頭栗色的短發,西方人的五官,深邃迷人,身上穿的顏色雜亂而有序,不讓人覺得浮誇,和他莫名的契合,他手裏拎著個大箱子,一進門眼神就定在蕭念然身上。
“看來阿澤說的就是你了。”一口相當流利的中文,不見絲毫別扭,把蕭念然驚了一把,她禮貌性的笑笑,來人點點頭,似在評價她的五官和穿著,看起來很滿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