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定在了年後,二月十七號,這讓這個新年蒙上了悲傷的意味,無人有那個心情再去享受新年新氣象,就連塗火塗恩恩等人都隻是在海天禦園簡單吃了一頓年夜飯便各自散場,這一次的打擊讓蕭念然一蹶不振,一直消沉到葬禮當天。
天上下著雨,冬天難得的雨水似乎帶著玻璃碴子,錐心刺骨的冷,墓地裏,前來的人不少,蕭念然和穆澤煥到達的時候,榮詩茵等人都在,一身莊嚴肅穆的黑衣,格外凝重,墓碑上是蕭奶奶年輕時候的照片,很美,蕭念然看著看著便紅了眼眶。
僅僅幾天的時間,原本因為照顧蕭奶奶瘦下去一些的蕭念然越發清瘦,單薄的身子仿佛風一吹就回倒下去,她站在穆澤煥旁邊,更顯得嬌小無比。
人們陸續把菊花放到墓碑前,蕭念然蹲在墓前,手指撫摸著照片上的蕭奶奶,雨水落在她的頭發肩膀,讓這場景多了幾分心疼,她靠在墓碑上,笑容被淚水洗刷得蒼白。
“奶奶,今天下雨了,您那邊還好嗎?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日漸消沉,奶奶,我答應你,我會振作起來的,奶奶,要時常來我夢裏,告訴我你在那邊過得很好,奶奶,我和穆少的婚禮取消了,但是你放心,我們已經領證了,他會好好照顧我的,我自己也會照顧好自己,您不用擔心……”
聽上去尋常無比的話語,不過是日常,卻在此刻成了奢侈,蕭念然直直的看著蕭奶奶的眼睛,蒼涼的勾著唇角,“奶奶,我想您……”
興許是心裏的悲傷過大,她又壓抑著不說,蕭念然最近昏迷的次數越來越多,穆澤煥將她從墓地帶回來,沒到晚上就發起了高燒,半睡半醒喊著蕭奶奶,穆澤煥在床邊照顧著,寸步不離,直到半夜一點多,她的高燒才慢慢退下去,人也睡得安穩了一些。
隔天一早,蕭念然醒來的時候看見穆澤煥在床邊趴著,她抬手想摸摸他的臉,他卻因為她的動靜醒了過來,摸了摸她額頭,恢複正常溫度,他鬆了一口氣,掖了掖被子問,“然然,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蕭念然搖搖頭,坐起來抱住他的腰身,沉默不語,這段時間,他比任何人都辛苦,要工作,要照顧她,感動之餘,蕭念然是有些愧疚的,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忽略了他的付出和辛苦,太不應該了。
“穆少,我想出去走走。”蕭念然抬頭看穆澤煥,終於主動提出出門的想法。
穆澤煥高興愛不已,連連點頭,讓傭人端來粥給她喝了一些,這才讓她換衣服,蕭念然換了件素白的衣服,和穆澤煥一起出了門,沒開車,沿著路邊走走停停,冷空氣從沒捂嚴實的圍巾鑽進脖子裏,蕭念然縮了縮脖子,往穆澤煥的方向靠了靠。
她想說謝謝的,但語言似乎又太過蒼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索性閉嘴不說話,穆澤煥本身就不善言辭,兩人走了很長一段路都是彼此沉默著,直到蕭念然的手機響起來,是蕭家的座機,說在收拾蕭奶奶的東西,讓她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