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家頗具規模的酒肆,門口掛了一麵朱紅色的旗,旗上用毛筆寫了五個字“不倒不要錢”,再看店麵名字,竟然叫“一碗倒”。
“這酒家的老板看來是個很有意思的之人,隻是這一碗倒怕是言過其實。月娘,我們進去試試,怎麼樣?”
沒有回應,葉喜轉過身,哪裏還有月娘的身影。
“哎。”葉喜歎了一口氣,直接邁步進去。
店內不像平常酒家在店內擺了滿滿一堆酒,隻放了幾壇酒,牆上掛了幾幅字畫,從看來,和門口旗子上的字應該是一人所作。賣酒的少年,若在別的地方,葉喜決計會將他當做書童。
小酒童禮貌客氣的詢問葉喜:“公子,您要打點什麼酒?我們這裏有竹葉青、桂花釀……”
葉喜不等他說完便開門見山:“我想試試這一碗倒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而已?”
“一碗倒?”
小酒童吃驚地看葉喜一臉,輕笑,接著說:“公子,我勸您還是別試了,打些別的酒喝。自打我家主人研製出這酒,不少人試過,每次還沒喝完就倒了,最好的記錄就是半年前一個魁梧大漢可他才喝了半碗葉喜家主人釀的‘一碗倒’就昏睡了七日。自此已經好久沒人敢試了。”
有這麼厲害的酒,葉喜多少有些懷疑。在突厥再烈的酒葉喜都喝過,一壇下肚也未曾將葉喜放倒,這樣區區一碗酒就能將葉喜放倒?既然小酒童說的這麼神,葉喜倒更要試試。
“沒事,讓我一試。”
“公子……”小酒童還想勸葉喜,見葉喜心意已決,搖了搖頭,歎一口氣,衝著簾子後麵喚著:“清風,這裏有位公子要試‘一碗倒’,你帶他進去見主人。”被喚作清風的少年,緩緩從簾子後麵走出,和小酒童一樣的打扮,隻是年紀要稍小一些,一雙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打量葉喜一下,語氣頗為不屑地質問:“明月,就是他要挑戰‘一碗倒’?”
葉喜看他生得頗為可愛,雖語氣傲慢,但也生不出來氣,心裏琢磨著看他一會怎麼崇拜葉喜。葉喜衝他笑笑:“是,我要試試。”
“跟我來吧。”
葉喜跟在他後麵,穿過簾子,是一片假山落於流水之上,恍惚間有種行走在水上的感覺,順著院牆過一條極長的走廊,才進了院子,原來這酒肆竟是別有洞天。
葉喜實在好奇主人是如何能在這夏末秋初還讓這桃樹開出這大片桃花。院落中桃花繁盛似錦,微風拂過,花瓣如同飛蝶,姿態蹁躚,緩緩而落,如同仙境,葉喜竟覺得時光都靜止下來了。
又因是酒肆,酒香自是不必說,再夾雜著空氣中微弱的花香,葉喜嗅著不自覺心情大好,雖未見這主人,已生出萬分的好感。
小童引著葉喜穿過這桃花林,走到這桃花林中的空地,白衣男子獨自坐在那不知置了多久的石凳上,因背對著葉喜,葉喜看不見他的麵容,隻見他一隻胳膊撐在石桌之上,手掌托著腮,另一隻手舉了酒杯,獨自飲著。
“主人,這位公子要試‘一碗倒’。”不同於剛才的傲慢無禮,叫做清風的小童此刻分外恭敬,葉喜倒著實好奇他這主人究竟是何風流人物,能夠如此深得人心。
白衣男子淡淡開口,唇間似有笑意溢出,想必也是覺得葉喜不自量力:“哦?那你去酒窖取酒來。”
“是,主人。”
清風退了下去,留葉喜一人,白衣男子起身,嘴角含笑,向著葉喜的方向說道:“公子,請過來坐。”
他轉身的瞬間,葉喜才知道原來白色,可以穿的如此有味道。這個人仿佛天生就適合白色,纖塵不染,就連笑容也是。這美麗的桃花相稱之下都好像失了顏色。若不是親眼所見,葉喜真的會懷疑他是畫中的仙人。
不同於李浩允堅毅果斷的麵容,他的眉目出乎意料的溫和,就像寬容了所有的慈悲,讓人覺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