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衣男子毫無所覺的模樣,人們對他更好奇了。
人們想不出他為什麼可以這樣淡然,竟然絲毫沒被月娘今日的風韻迷住,他甚至連看她一眼都沒有,隻顧著喝酒。
人們更想不出,像月娘這樣平時一向高傲冷豔的女人竟然乖乖地坐在他的身邊,甚至還幫他斟酒。
這樣的事,在隻看重權勢金錢的青樓裏是極奇怪的,所以人們都在納悶,尤其是那些熟知月娘脾氣的顧客,因為月娘除了極有錢和極有權的人,一概不接。
平日都是素色輕紗白袍的冰美人月娘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嬌豔的紅玫瑰,不管怎麼看,都透著不尋常。
難道這個男人,是個極有身份或者極有錢的人?這麼想著,那些平時跟月娘有過交集的權貴們不禁又多打量了那個男子幾眼。
他毫無配飾,甚至衣服都是尋常布料做成的,平白無奇的一張臉,他們並沒有見過,可他們仍然不敢輕舉妄動。女人如衣服,青樓的女人更是如此,縱然他們今日不能挑到自己最滿意的那件,可總比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連衣服都沒得穿好。
這當然是朝廷裏那些大佬的想法,有些得意忘形的暴發戶才不這麼想,有人正向著那白衣男子走去。
肥胖的身子東倒西歪,似已喝得大醉了。到了桌前,他罵罵咧咧的指著那白衣男子的鼻子:“你個……臭小子,告……告訴你,月娘……月娘今天是大爺我的,你給我識……識相點。”
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說完,一陣劍光閃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手指已經被白衣男子旁邊的藍衣男子用劍削掉了。
沒人看見藍衣劍客是如何出手的,等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劍已經在劍鞘裏。
月娘看也沒看一眼哪肥胖的男人一眼,站起身替白衣男子斟了一杯酒便轉身走了,誰也沒注意男子在斟酒時塞在月娘手裏的紙條。
白衣男子喝完了酒才淡淡的開口:“你若再用你的手指指著我,沒的就不是你的手指,而是你的命,快滾。”
說完,他的嘴角已勾起冷酷的笑意。
原本氣焰囂張的胖子被削去一根手指後,已經完全清醒,他被白衣男子陰狠的笑容鎮住,嚇得跌坐在地上,原本因酒氣紅潤的臉色已完全變成慘敗,而旁邊的地上血淋淋的,正是他剛剛還長在手上的手指。
嘴裏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他飛快的撿起地上的手指,一陣風的跑出了瀟湘館,後麵的小廝追也追不上。
第二日人們都知道碎玉軒的老板見了鬼,得了失心瘋。可當晚瀟湘館的人都知道,他不過是見了一個人,一個麵目平常的白衣人。
有的時候,人比鬼更可怕。因為,隻有人才會殺人,才會害人。
碎玉軒的老板跑出去的時候,在場的男人都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暗道句慶幸。
原本打算找茬的人也開始喝酒,牛飲一般,不似白衣男子動作的尊貴優雅。
官場商界那些平時咳嗽一下京城都會抖一抖的人,看著剛才那一幕,統統低下頭,微微笑著,因為他們已料到他不是誰都惹得起的,能讓藍衣劍客那樣的高手都甘願站在一旁貼身服侍的,定不是常人,可他並不是官場商界人。
難道是武林中的人?他們心中默默猜測著少年的身份。
可他們,不可能猜到的。
這個時候,老鴇已出現在二樓的台子上,透著精光的眼睛注視著樓下大廳的男人們,堆著貓一般的慵懶笑容,雖然眼尾已有了細碎的皺紋,可是這並不影響她的美貌,甚至多了些成熟的風韻:“各位客官,咱們今日的表演現在就要開始了。”
他們本來就是尋樂子的,聽見老鴇這麼說,已把剛才的事忘到了一邊,下麵的男人們不斷嚷著:“趕快開始吧,我的心都癢了。”
老鴇用扇子遮住嘴角,嬌笑著:“好,那麼就讓咱們瀟湘館的紅牌姑娘為大家第一個表演。”
“桃紅。”
“桃紅。”
“桃紅。”
……
站在帷幕後麵的葉喜緊張的捏著麗娘的手,她隻知道桃紅是瀟湘館的紅牌,卻不知道原來她竟然這般出名,老鴇並未具體說是誰,樓下已經一片沸騰。
葉喜並不是個不自信的人,她一向對自己的古箏十分自信。
可她現在卻擔心的要命,她不怕別的,隻怕自己露出破綻連累了月娘和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