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次終於在黑暗中看清楚他的臉,英俊逼人的臉,是冥淵。
黑色的背景旋轉中變到一處小木屋,他的身上全是血,已經暈了過去,外麵的腳步聲一點一點逼近他們。
她知道,那是來抓他的,可是他不想讓他被抓。因為,她在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陰沉的男人。
“靈兒姑娘,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黑衣服受傷的男人?”士兵站在門外恭敬的稟告著,因為他們知道靈兒姑娘是靈王最寵愛的徒弟,更知道她的毒蠱之術並不好惹,還知道她不會包庇靈王正緝拿的要犯。
可是他們都料錯了,她盡量將聲音控製的冷冰冰,讓他們以為她在生氣:“誰準你們過來打擾我的,不知道我正在閉關麼?”
聽見她冷冰冰的聲音,士兵們背上已冒出一層冷汗,他們並不了解她,更不知道她的脾氣,她一向脾氣都是極好的,今日卻大大的反了常態。
“靈兒姑娘切莫見怪,我們並不知道,還請您不要跟靈王說。”
他們的回答透著緊張,她知道她達到了目的:“你們快走,我就不和靈王說了。”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威脅道:“還有,別再來了,否則就不要怪我了。”
“是,是。”連答兩聲,門外所有的人便不見了。
她鬆了一口氣將他那已經和血肉黏在一起的衣服慢慢揭下來,他英俊的臉也因為疼痛皺成一團,同時也皺了她的心。
她看著他皮開肉綻的無一完好皮膚的身體,擰了帕子,一點一點擦拭,無意識的呻吟聲灌進她的耳朵,她盡量小心輕柔,還是弄痛了他。
擦拭他身上的血汙已經讓她累出了一身的汗水,可她毫不在意,她替他去山上采來草藥,細細搗碎,給他上好,沒有紗布,她便將衣服撕成布條替他纏上。完成這項工作,她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
天色晚了,唯一的床上躺著他。
她趴在床沿看著他好看的臉,便沉沉睡去。
半夜,他發起燒來,帶著灼人的溫度,傳遞到空氣裏,融進她的皮膚。
直覺不妙,她醒了,就像一種本能。
她伸出去觸碰他的額頭,手心頃刻感到灼人的溫度,他靠她更近,去汲取那一絲涼意。
她一整晚都沒有再睡,不斷換著帕子擦拭他高溫的身體,整整兩日他才把燒退下來,他醒了。
她給他熬了粥,平淡無味,但是足以夠他填充餓了將近三日的胃。
“給你嚐嚐我做的綠豆糕。”她伸出手遞給他。
他深邃的眼眸看了她很久,才接過去,對她說了第一句話:“嗯。”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她的臉有點燒,匆忙低下頭去。
他的外傷在她的照料下好的很快,隻是他咳血變得越來越重,他的內傷已經傷及脾肺,若不治療,不出三個月就會沒命。
她師傅曾對她說過,這種病隻能用情蠱治療,用一個人的一半心頭血去換另一個的命,但是對於失去一半心頭血無異於要去掉半條命,若是過程中出現意外,就會死。
她看著他漸漸消瘦的身體,內心掙紮良久,可她不能看他死去,她從未動用過情蠱,她不知道是否可以成功,可她必須要試試,她已沒有別的出路。
她在他的飯裏下了藥,足夠他安睡三天,相處的七天已經足夠他對她建立的基本的信任,他毫無戒備的吃了飯,倒在桌子上。
她先將雌蠱逼進體內,讓它汲取她的心頭血,心髒傳來的巨大疼痛感幾乎讓她昏厥,毫無血色的臉冷汗直流,她狠狠咬著嘴唇,狠狠的幾乎將牙齒咬碎,痛感可以讓她保持清醒。
雌蠱吸完了她的心頭血從指尖鑽出,雄蠱也已經吸取了一部分冥淵的血,兩隻蠱靠在一起,彼此纏繞,交換血液、她用盡最後一絲精力,將兩隻蠱驅盡雙方的身體,才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