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愛無可遁逃(2 / 3)

“你——”看了看柳心同猙獰的麵目,柳心碩不由得一個戰栗後退了幾步,“柳心同!——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的?我覺得你很陌生,你不是我妹妹。”

“我可怕?”她冷笑,“既然你這麼說,就是吧!我不會與你一樣裝作偉大。哥!——”她逼視著他,看進他心裏,“其實你也很希望和董希緹結婚,是不是?在我麵前就別裝了!否則剛剛在爸爸媽媽麵前你早就拒絕了!如果你不願意的事沒有人可以勉強你!所以你有私心!承認吧!哥!感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所以我們都不必感到內疚,因為我們沒有錯。”

柳心碩無言了,因為是的,他也有私心!

回到家之後,董希緹就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任由眼淚奔馳地流淌。雙目空洞,眼睛盯著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一片光明。可是她的前路卻一片黑暗。最後,她認命地閉起雙眼。剛才,在晚餐談判局上,看著安兒姐姐被欺壓,她心如刀絞。所以她這個一向不容易向命運屈服的女孩,卻變得軟弱了。她知道毀婚的後果,代價絕對是整個董家。後來安兒進來了,想要安慰她,可是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隻是抱著她傻傻地流淚。“安兒姐姐!”她說:“我作為董家的一分子,卻沒有能力擔起這頭家,讓安兒姐姐你受苦了。這麼多年來你都是這麼過的吧?是不是每次和別人談判都是一場折磨?一場精神的生死較量?”

安兒無言,但她的眼淚流得更凶了。撫摸著她的秀發,她的動作包含了萬千疼惜。董希緹擦了擦眼睛,努力地衝她笑了笑,說:“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安兒姐姐你洗澡時,水龍頭總是開到最大,原來那樣子聽不到哭泣的聲音,流水灑在臉上……也分不出到底是水還是眼淚了。安兒姐姐!我懂了,全懂了,我明白你為什麼不讓我和板木火焰交往。因為我和他根本就一點可能都沒有!真的!今天晚上我終於認清了這個事實。”

“你有和他交往嗎?”安兒問她。

她點點頭,“是的!我和他交往了!他沒有回日本!其實安兒姐姐你一早就知道我和板木火焰在一起了吧?是不是?聰明如你肯定早已經察覺了!隻是你不忍心去阻止,你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成全我們。現在……我才終於明白安兒姐姐你為什麼會堅決反對我談戀愛,可是已經太遲了,我已經陷得很深了。”她伸出左手掩著自己的眼睛,真想好好痛哭一場,哭過之後但願繼續笑對人生。可是她連哭的勇氣都沒有,努力地收回自己溢出的眼淚,她又說:“為什麼婚姻可以用來做交易?我是爸爸的女兒,他怎麼可以就這樣就把我出賣了?難道他不愛麼?”

“我相信先生也是出於無奈!”安兒道。

“是麼……”她苦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安兒出去了,掩上門。

董希緹仍然努力地控製住自己的眼睛。因為董家人是堅強的,是不允許軟弱的!突然手機振動,是板木火焰。她看了看,沒有勇氣接聽,便按下了留言健。板木火焰磁性的嗓音響起,“希緹!你有沒有想我呀?你在幹什麼?聽到留言後給我一個電話!因為我很想聽到你的聲音,我要聽你說、我愛你!否則我睡不著!我愛你!聽到留言後一定要給我回電話。嗯?再見了!我等你電話!”她聽著這些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了。

“板木火焰,請不要愛我,我已經沒有愛人的資格了。”

她癡呆地睜著眼睛,卻什麼也看不到,因為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板木火焰!……”她一直叫著他的名字。“此刻你知道我的心在滴血麼?你聽到我心碎的聲音麼?做這樣的決定……希望你不要怪我。你應該有一個更好的女孩陪伴你走過你的人生,而我沒有這個福氣。祝你好運。”

“忘了我吧,板木火焰,請你忘了我吧!”

她哭得累了,睡著了。

清早的陽光鑽進房裏,她的眼睛已經腫得睜不開,隻感到一陣陣的刺痛襲來,因為疼痛,提醒她昨天發生的事。她艱難地張開眼睛。太陽從窗戶射了進來,把室內照得一片光明。安兒揣著一杯牛奶走了進來,把牛奶放在桌子上,便走向董希緹。“不想起來就再睡一會,今天就不要上學了。”她說,然後又憐惜又心痛萬分地注視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為什麼?”她坐起來,靠在床頭偽裝堅強地道。“是因為昨天的事我可以不去上學嗎?安兒姐姐!你太小看我了。我沒事。這些根本算不了什麼,學業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相信我吧,身為董家接班人,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得很好。我不是一隻迷醉於愛情之中就不可自拔的糕羊。”

“希緹!別裝了。安兒姐姐會心疼。”她第一次不稱她為小姐。

“我決定和板木火焰一刀兩斷,如果我和他注定沒有結果,我也隻好認命了。”

“希緹……”

“別說了。我相信自己做得到。別擔心。”

安兒歎了一口氣後就出去了,董希緹挑了件黑色的洋裝穿上,和她的心情很接近。原來穿衣也有隨著心情而定的時候。十幾分鍾後她就回到學校了。剛才在路上,她故意讓司機開得很慢,因為她不想麵對這個學生的學園,還有板木火焰。但是終究,她還是得心情沉重地踏進校門,想到要見到板木火焰,她不知如何麵。他能夠接受她突如其來的冷淡嗎?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子停在她身邊,然後她看見柳家兩兄妹步出轎車。“董希緹!”柳心碩洋洋得意地對她打招呼,但是下一秒她又裝出自己稱呼不當似的道:“不!我應該叫你嫂嫂!”然後她狡猾地轉向她哥哥:“哥,你說是吧?”然後注視著董希緹灰暗的麵更難看了,她不知多得意,恨不得大笑兩聲,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柳心同此刻有多麼開心。

“心同,別胡鬧了。”柳心碩斥責著妹妹,接著便將目光瞥向董希緹,她顯得消瘦了,眉眼之間盡是失落。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緊緊地牽扯著他的心,他要的並不是這樣子的她。他要她開心,要她時時刻刻快樂無比。然後他拘謹地與她打招呼,“希緹!早上好!”她隻是對他笑笑,什麼都沒說,然後便走開了。他目送著她離去,心底裏對自己的責備更深了。因為柳心同說得對,如果席間對他婚事提出抗拒的話,他父母都不能拿他怎麼樣。所以說他是劊子手,害她傷心欲絕。他恨死自己了。

而柳心同看見他這樣,便說:“哥,你怪我嗎?”

“當然怪你。”他朝她吼。

“算了!”她俊忍著怒氣:“等她真的成為你的妻子,恐怕你會感激我都來不及。念在你是我哥的分上,我也不與你一般見識。不過你別想破壞我的好事。”

板木火焰有股不好的預感。他找了董希緹一天,但是好像刻意躲著他似的,讓他好找。之後他從藍星星嘴裏打聽到董希緹會到D坐八樓上交際課,於是便站到外麵等。等她出來的時候,他迎了上去並發覺她的臉色很難看。他們一起乘電梯下樓的時候,為了哄她說話他提議去看一片剛上影的片子。但她拒絕了。他問她為什麼看起來這麼不開心?她欲言又止……;努力躲了他一天,希望不要被他找到。因為“分手”二字真的不太容易說出口,對麵板木火焰她充滿了不舍。於是當他關懷地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不開心的時候她低垂著頭,不敢迎接他的目光。沉默中度過了十幾秒,然後他們出了出梯到達底樓。

“你怎麼了?”他雙手搭在她肩上,非要知道什麼事令她不開心。

“不要這樣。”她拂開他的手。

她的突然疏離令他怔住了,他低頭想看清她的表情,但她閃躲著不讓他直視。他迷惑地摸摸腦袋:“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所以才令你這樣不高興。”

“沒有。”她眼光遊移不定,“我隻是身體有些不舒服。”然後她眼光瞥見柳心同兄弟走來,突然就全身戰栗起來。從柳心同不懷好意的神態中她知道有事發生。果然,她走來到她身邊,劈頭便道:“嫂嫂,你哪裏不舒服?”柳心碩注意到董希緹臉色慘白,於是他想阻止柳心同的胡鬧,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板木火焰已經發覺了空氣之中流著著一股不安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