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後已近五點了,我關上了電腦,呆會爸爸和姐姐就會回來,一會兒就又吃飯了,這難熬而又短暫的一天。越是這樣,就越是想做點有意義的事,讓這一天變得充實,然後我就會心甘情願地睡覺。
我又走到了窗戶前,不止是現在很喜歡走到窗戶前,自懂事開始就喜歡走到窗戶前,看著窗外的世界了,我們到底在盼望什麼,到底在渴求什麼,如果隻是想看看窗戶外麵的這片地方,那我們也早已熟得滾瓜爛熟了,可是如果不是想看那片地方,我們能看的也隻是那塊地方,並且那麼心曠神怡,所以我說,我們到底在盼望什麼,到底在渴求什麼,?
到底為什麼會如此鍾愛窗戶?
如果是因為自由,那這種自由該如何來詮釋,我可不想給它定義為想去外麵的自由,自由是一種心境,不是一種環境。
也許我又找不到問題的答案,因為我還太年輕,年輕得即使把所有哲學中的自由都翻遍,我也不知道什麼才叫“自由”。
我就是這樣年輕。
我雖然年輕,可也在追求著自由,雖然很多過來人在笑我,會笑我說自由是追求不來的,你越追求它跑得越遠,可是對於懵懂的我,他們不知道,若我不去追求,自由便會從我心中失去。
因為我是那樣的年輕,不時刻提醒自己就會忘記,就會誤入歧途,所以隻好接受這苦差事。
我希望媽媽快點上來叫我吃飯,最無聊的人是希望快點打發時間的人,我現在便是這種人。
我的自由是環境,所以失去了自由的我整日無所事事,總是不經意間認識到自己的渺小。
媽媽終於上來叫我吃飯了,她滿臉的和顏悅色,我居然會高興總算有事情做了,雖然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走在媽媽的身後,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看起來特別地開心,雖然她並沒有像我一樣會忍不住笑出來,可是除了她的嘴,她的所有都在告訴我,她很開心,這真是對自己一種鮮明的對比。
我感到莫大的悲哀,在同一個房子裏,在同樣的沒有工作的情況下,在同樣的選擇下,一個人可以把最大的空虛給糾扯出來,而一個人卻可以如此幸福快樂,這就是我和她的區別嗎?
待定飯桌上,張阿姨幫我聲盛了一碗飯,我便吃了起來,也不多說話,也不多觀注他們。
“漁漁。”媽媽叫道。
“嗯。”我念道。
“明天就是秘密的演唱會吧?”接著她又問道。
姐姐安靜地笑了笑。
也許我是明白媽媽這樣問我的原因的,隻是有時候即使是明白,如果你不想相信,那你也不願去多想什麼。
我回答,是的。
媽媽離開了飯桌,她從電視機下麵的櫃子裏掏出幾張紙出來,我還是不想相信,因為這對於我來說真的是一件很重大的事,可是看到那幾張紙後我就越來越無法不相信了。
媽媽將其中的一張遞給了我,我接過,看了一眼,果然是演唱會的門票。
我真不敢相信,有一天我也能去看秘密的演唱會,我現在還無法告訴你們他們對我有多重要,我需要找更恰當的時間來表明這一切,表明我火熱的熱情。
這一刻,我的生命如約而至。
“爸爸姐姐和我都有一張哦,我們全家人都去。”媽媽說道,她的臉上掛著笑容。
我生疏地回了一個笑容,正如不願和你們分享一樣,我也很不願意和他們分享,可是他們有時候會侵入我很深的部位,他們卻會以為那是最淺的愛好。
追星,多麼淺的愛好,隻可惜我是一個認真的歌迷。
“啊,原來漁漁的偶像是秘密啊。”爸爸說道,我討厭他這樣輕浮地討論我的偶像,就好像我對他們的愛隻是我煩憂時的消譴而已,就像姐姐愛謝筠一樣,我說過我的愛不是為我消除疲勞,而是我理想中追求的一部分,所以我不喜歡輕意地跟別人談論愛,更不喜歡如此輕浮地談論。
這就像對我本身的一種汙辱。
我沒有說話,多說無益。
這時小毅又叫嚷了起來:“啊,為什麼小毅沒有,為什麼又是小毅一個人沒有!”他張頭仰望著姐姐手裏的票,還上下翻望。
“媽媽,為什麼不買小毅的票,小毅也要去!”小毅在椅子上已坐立不安了。
“小毅乖,媽媽明天給小毅買巧克力蛋糕好嗎?”媽媽又安撫他道,他們早已不覺得對小毅有什麼愧疚了,事實上,這麼些年來,還存在耐心就已經不錯了,她說得理直氣壯。
“又是巧克力蛋糕,小毅已經長大了,我不要吃巧克力蛋糕!”說完他推倒了擺放在他麵前的盤子,站了起來:“你們總是這樣,什麼都不帶我去!”他生氣地說著,然後轉身跑上了樓去,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好了,我們先吃飯吧,呆會我給他送上去。”媽媽說道。
於是我們又開始了吃飯,我期待著明天晚上。
吃過晚飯後我上網又看了很多秘密的資訊,又聽了他們的歌,看著他們的MV,下次再見他們時就是真人現唱了,我的心激動不已,媽媽買的是最前麵的貴賓場,到時候肯定可以就那樣像平常和人說話一樣麵對麵的距離,我可以看清他們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們的每一個輪廓,每一縷肌膚,想到能夠如此真實而又如此親近,我感到一籮筐一籮筐的幸福在向我傾倒而來,我就坐在幸福堆裏享受著夜晚帶給我的美好。
九點鍾的時候,我猜小蓉應該離開小毅的房間,而小毅也應該睡了,所以我想去找小毅,我想去和他分享分享我的喜悅,而且他現在心情不好,我正好去給他解解悶。
我輕輕地推開了門進去,他果然睡著了,我把床頭燈打開了,然後搖著他,他睜了一下眼睛,又閉上了,真是奇怪了,不是心情不好嗎,還睡得那麼舒服。我又搖了搖他,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他還是被我弄醒了。
“幹嘛呀,周姐姐?”他睡意模糊地問我。
“起來!”我把他的身子從被子裏拖了起來,還真夠重的。
他還是閉著眼睛,真是個懶蟲,我隻能掰開他的眼睛,“我來找你玩的,小毅,快起來!”我說道。
他睜開了眼睛:“玩什麼!”看起來很有興趣。
“我們玩扮大人好嗎,周姐姐!”他抓住我的手臂搖了起來。
“不玩,有什麼好玩的,我就是個大人。”我搪塞說道。
“那周姐姐告訴我怎麼才能變成一個大人好嗎?”
“怎麼變成一個大人?”我反問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現在這樣很好呀。”我說道,沒有說“你”字,因為我是在說自己。
“不好嘛不好嘛,你們總是這樣,哪裏都不帶我去!”說完他又從被子裏站了起來,跳下了床,“我要變成一個大人,去你們都去的地方!”他說得很認真,可是卻是個孩子的語氣。
原來長大真的很好,可是去很多地方,我在他麵前顯得有些得意了。
“周姐姐……”他又來怏求我,每次一怏求我就喜歡搖晃著別人的手。
“好了好了……”我真是受不了他了,“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