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你……在做什麼?”
頭頂傳來的聲音略帶沙啞,阿離突然間失語,鼻子澀澀地難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隻得將手環得更緊,頭埋得更深。
“阿離?”
賀蘭玨將將醒悟過來,前一刻他才把書信交於百裏宸,後一刻已見阿離撲在自己懷裏,當中之事他也能猜到大半,應是他中了香蠱後,這丫頭花了不少力氣才將她喚醒。
可怎麼是這副樣子?
賀蘭玨低頭瞧了瞧她,未見她鬆手,目光便柔和下來。
“原來阿離那麼舍不得我。”
阿離腦中頓時一片空白,臉不知怎得紅起來,她想抽身,卻被他一把按了回去。
“難得露了真性情,怎得能讓你那麼快變回去。”
他笑著雙手一收,將她攏在懷裏。
她掙不開,抬頭氣道:“你別不知好歹,快放開我!”
他對她邪邪一笑,“偏不。”
“你——”
罵人的話還未出口,一道寒氣便從他身後閃來,賀蘭玨眉頭一斂,抱著阿離向旁閃開,生生躲過素蘭疾來的一劍。
“阿離姑娘好生厲害,就是那已過世的藥王也未必有阿離姑娘這等本事與膽識,置之死地而後生,你倒是不怕死,也不怕他被你害死。”
阿離剛剛確實是賭了一把,賭贏了便是活著,賭輸了便是死。她幾乎是在一瞬做出了決定,但誰又知道她抱著賀蘭玨的雙手一直都在發抖。
任由賀蘭玨攬著自己,她回頭冷冷道:“反正也隻剩半條命,博一博也不吃虧。”
素蘭挑了挑眉道:“公子聽到沒有,這般絕情的女人公子還是不要為好,倒不如到素蘭這兒來,素蘭會對公子好的。”
說罷,素蘭又換了幅溫柔麵孔,伸手要去撫賀蘭玨的衣袖,卻被他一把甩掉。
賀蘭玨冷冷瞥了她一眼,說:“素蘭拿什麼與阿離比,公子我就是喜歡阿離這股子狠勁。”
他低頭對上阿離探究的眼睛,突而對她好看地一笑,手指撫在她下巴上向上一抬,俯身輕輕吻在她的嘴角上,喃喃道:“她是吾心頭肉也。”
叭嗞——
阿離腦中翁翁直響,素蘭氣得極了,在一旁歇斯底裏地叫喊,“賀蘭玨,老娘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別不知好歹!”
可這些阿離全然聽不見,因為那雙漂亮的眼睛離她太近,他對著她笑時,眼裏的桃花迷了人的眼,惑著她無法思考。
這個混蛋——
她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打得他滿地找牙,叫她姑奶奶!
但還未等她發作,賀蘭玨便將她向自己身後攬去,她氣惱地伸出頭去卻又被他一手擋回去。
這時才看清,賀蘭玨一手護著她,一手卻捏著一把離自己胸口三寸的長劍。
賀蘭玨收斂了笑意,微微眯起眼,直直地盯著麵前之人。
“紅綾,二弟已醒,你還這樣做什麼!”最先出聲的卻是倒在地上的賀蘭修。
紅綾想拔出賀蘭玨手中的劍,但手裏的劍卻聞風不動,她未回頭,咬牙道:“夫人有令,此行必要伺機誅殺賀蘭玨。”
紅綾臨時倒戈,賀蘭玨卻不意外,隻嘲諷道:“如此大好時機,她必然不會放過。”
賀蘭修怔了怔,陰著臉問:“母親可是一早就有這個打算?”
紅綾並未回答,他便吸一口氣,又問:“紅綾,我若說不行,你停不停手?”
紅綾依舊未回答,隻盯著賀蘭玨,手中使力。
他閉了閉眼,又問:“紅綾,你從小便跟著我,但你終究是聽從我的命令,還是我母親的?”
紅綾心中掙紮一番,終是開口:“紅家雖世代服侍賀蘭家主,但公子心軟,此人不除必成公子日後心腹大患,夫人乃紅家長母亦是公子的母親,處處為公子設想,此次,紅綾定要替公子與夫人除去此人,以解公子之難,夫人之患。”
賀蘭修好似聽不懂,坐在原地怔怔望著她。
素蘭聽後在一旁大笑起來,對著紅綾說:“如此甚好!我幫你殺他,你將他的皮囊給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