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章 天亮了(1 / 2)

英語老師在講台上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周圍同學正在酣睡,我同桌正在拿著手機一邊傻笑一邊聊天,這個世界好像就我一個人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我毫不謙遜的想。這個課堂,像個無人料理的花園,什麼草,什麼花都有,就是沒有夢。

趁老師翻書的那會兒,我動作嫻熟的把紙飛機朝她那邊飛去。飛到她鞋子旁邊停了下來,我的脖子好像是和那紙飛機混而為一了,紙飛機的動態就是我脖子轉動的次數。她終於把紙飛機拿起來了。這下,我的心裏總算是踏實了。可是沒過很久,她就把紙飛機扔進課桌裏麵了,根本沒看。

了教室,想去教室外麵透透氣。

我帶著耳麥,看著校園裏靜靜佇立的銀杉,寂靜之中聽見涼風在飄蕩,以及那在空氣中彌漫的花香。清新的環境渲染了心境的開闊,心裏似乎不再那麼煩躁了。就像一陣唯美的音樂過後,你得到的隻有歡快的回味與依念。不會有生活上不如意的瑣事累贅。

可不可以,一輩子的這樣生活。現實說,妄想。

記得有個朋友說過,她眼中的我是一朵風信子,我當時就笑了。她繼續說,你很樂觀,有生活的熱情。我看了看風信子的花語,發現那不是真實的我。然而,在百無聊奈的尋覓中,我找到我自己的歸宿。

我是一朵曼陀羅,生活在大漠中,預示著死亡。當你聞到我的花香,就會產生幻覺。這個世界從來沒長出過黑色的曼陀羅,我是第一個。後來我才知道,她喜歡罌粟花,白色的。我不知道我們這種黑白相間意味著什麼,或許,是另一種美。我們都是有毒的,世人無法理解我們的珍貴。

當我帶著悵然的心情重回教室時,我看到她正在看我的信,此時的紙飛機像是一個精致的小船,教室像海一樣藍,小船是靜止的,因為它知道,這樣不會受傷。

而在這個藍調主題的教室裏,我和她正四目相對。她沒有了起初的漠然,露出了酷似蒙娜麗莎的微笑,隨和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模仿她的樣子,一樣的笑。可我怎麼也模仿不來,我雖然看不到虛偽,但是這種微笑是我臨摹不來的欣悅。

我不知道我們這樣僵持了多久,但看得出來,她原諒我了,她真的原諒我了。

春天淡然,夏天飄出了春末的倒計時。僅僅一個季度的替換,成了我們生命不可分割的空白,即不能夠承受的生命之輕。

我們最後都大聲的笑了,這麼看下去很鬼魅,特別是她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我不應該這樣形容的,可是實在找不到其他詞彙了。教室裏似乎已經蔓延著夏天特有的氣味,就像是一個初涉世俗的女子浸淫於哥特式建築的獨特風格中,這種感覺是古怪的,是毀滅的。她撓了撓頭發,漫不經心地問: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會記得我嗎?我看都沒來得及看她一眼,緊張地問:信語,你到底怎麼了?不要嚇我。她平靜地朝窗外的某處看了看,眼神是散漫的,沒有焦點。在教室一陣噪雜的打鬧聲過後,我感覺過了很久,或許是我一直沉浸在她的問題中。第一次感到,一個人的一字一句都是你保護她的責任,因為文字會害她莫名地憂傷。她皺著眉,有點可愛的說了句:沒事,我隻是在問你人生問題呢。她說話那般輕巧,竟讓我忘了她是不是又戴上了麵具,她的動作總是比我快一拍,隨時隨地都會給真實遮蓋一道媚俗的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