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上最容易出現的場景是什麼?哭泣的人們,黑色的禮服,還是神父莊重卻又單調的話語?
都不是,是雨。
凡是葬禮舉辦的時候,絕對不能選陽光燦爛的日子。舉辦者最好是提前看看天氣預報,選一個陰天而且雨還不能下得太大的日子,以表現出現場觀禮者們的心情沉重——當然有時候說不定有人心裏已經笑開了花,特別是當他們突然得知可能會有一筆不菲的遺產掉到他們頭頂上的時候。
雖然有些不太禮貌,但是蘭登`柯萊科先生的葬禮上的確是來了不少見都沒有見過的人,其中甚至還有帶著年紀和橙子差不多大的孩子過來的母親,聲稱是柯萊科先生的情人,並且以孩子為憑來索取遺產,讓未經世事的安妮手忙腳亂。
不過,柯萊科先生雖然難說究竟有沒有什麼個人作風問題,但是為人豪爽的他在倫敦城裏麵可沒有什麼敵人。市政廳裏有頭有臉的人感於和柯萊科先生幾十年的交情,紛紛前來幫助他那可憐的孤兒寡母。要知道市政廳裏這幫老頭兒老太太可都不是什麼善茬——知名律師,會計師,退休銀行經理甚至還有在白廳裏待過的老油條。這幫老不死的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些和安妮過不去的家夥在葬禮之前統統趕出了倫敦城,而去年剛收過AK集團一大筆讚助的蘇格蘭場二話不說就把這群騙子全部關進了監獄裏麵。
於是乎,柯萊科先生的葬禮上,就隻剩下他的老朋友們了。而很快,在一個天陰沉得可怕,卻隻是飄著毛毛雨的下午,柯萊科先生的棺材就在城裏的公墓順利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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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赫特西亞教授。”
突然喪父的安妮和以前相比憔悴了不少,她的母親在得知丈夫竟然是那種死法——就是被普蘭西斯抓回來大卸八塊,內髒還做成了菜喂給畜生——之後,幾乎精神崩潰,隻能住進醫院。而安妮不得不強打精神麵對父親龐大產業下的數千員工還有令人討厭的董事會,僅僅幾個周的時間她就已經成熟了許多,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年輕女孩兒蛻變成了一個堅強的女人。
“沒什麼,柯萊科是我多年的朋友,他的事情,我很抱歉。”
“都過去了,教授。”
安妮輕聲說道:“真正應該抱歉的是我,米卡他——”
“不不不,那不是你的錯。”
威廉搖頭說道:“那是他的選擇,所以請你一定要保重,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了,教授。我會留在倫敦,等到米卡葬禮的那一天,請一定讓我到場。”
“好的。”
威廉隨後和安妮告別了,他回頭看到橙子呆呆地看著公墓裏那些墓碑,歎了口氣,推著輪椅過去,說道:“蒼崎小姐?”
“嗯——啊,赫特西亞先生。”
橙子急忙到威廉身後,替他推著輪椅。威廉看了看四周,指著一個人說道:“蒼崎小姐,麻煩你帶我去那裏。”
“好的。”
橙子心事重重地推著威廉往前走著,而對麵一個人看到威廉之後,也踏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來。
“威廉,米卡的事情……唉,上帝保佑他在天國的靈魂。”
“謝謝,布朗神父。”
威廉頓了頓,說道:“有件事情,是關於教堂後麵那幢房子。”
“唉?呃,那個,雖然我一直在抱怨這個,但是現在——”
“其實我早就和米卡商量好了,那裏麵保存著米卡的遺物,這幾天我先把它們都拿出來,那之後這幢房子就交給教會了。”
“啊,這個,那個……”
布朗神父一下子局促不安起來,先前他好幾次都在跟威廉抱怨自己教堂後麵那座違章建築的事情,但是現在米卡突然身故,且不說他都把這個忘了,就算還記得,他怎麼好意思在這種時候提這種事情。
“這是米卡的意思,神父,我沒有責難的意思。”
威廉平靜地說道:“那麼,我能從您那裏拿一下鑰匙嗎?”
“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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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結束後,威廉就帶著橙子去了聖殿教堂。這座曾經是聖殿騎士團大本營的古老建築即便到現在也不失昔日榮光。不過在教堂後麵有一座很詭異的巴洛克式建築,和教堂立在一起非常不協調。
“到了。”
布朗神父帶著威廉和橙子抵達了這座建築外,隨後自己走上台階,打開了上麵的門鎖。
“好了,那你們要進去的話,我就先走了。”
“好的,謝謝。”
威廉目送著布朗神父離開,橙子眨了眨眼,小聲問道:“這位神父不跟著進來嗎?”
“這座建築是卡爾伯特的財產,所以我和神父有過約定,鑰匙歸他保管,但是他不會擅自闖入。”
威廉拄起拐杖,邊走邊說道:“布朗神父這個人雖然有些古板,但他是個重信守諾的好人;當然為防萬一,卡爾伯特還是留了一些結界保護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