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生一路回程都是捧著那本天機棒法,如同劉伶遇見陳釀美酒一般,看得如癡如醉。
司空關山納悶說道:“白雲觀的指劍袖三絕,哪一樣不是神功絕學。就像老劉這般,學得一樣袖功,便能以流雲袖揚名於武林。更有白玉京,仗劍縱橫江湖。我一直想不通為何天生這傻小子偏偏喜歡用棍,這武器可不是白雲觀所長。”
段玉笑道:“現在你知道了吧?不然怎會從天掉下來一本《天機棒》落在他頭上。或許是上天注定的,誰讓他叫天生呢。”
碧玉一旁說道:“為什麼喜歡用棍子,這個我知道。我們倆小的時候,饑荒死了很多人,餓肚子的狗也變得像狼一樣可怕,也變成了要吃人。那時,我們隻有手中的棍子可以用來保衛自己。連睡覺都要抓著棍子睡。”
她說得淡然,其他人聞言無不覺驚心動魄。兩個孩子,在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的地方,時時刻刻抓著棍子,與那些吃人的惡犬豺狼搏鬥。
老劉聽完,歎息一聲,說道:“難怪他總喜歡把自己的棍叫做打狗棍。白雲觀底蘊深厚,也可以指點他練好棍法,但終究不能到達如指劍袖三絕那般的高度。確實,如天賜一般,給了他一本登峰造極的棍法,如何能不沉醉其中?”
伍天生時而在馬上用手指比劃,時而下馬揮舞雲紋棍。旁人看來,他瘋瘋癲癲的,不知其中玄妙。
路程七日,一行人回到寶珠山莊。碧玉未曾來過,向段玉問道:“到了?”
怎料先前一直沉醉不願醒的伍天生抬起頭來,眉眼清明,蘊含神光,說道:“到了!”
眾人愕然。
老劉見伍天生的模樣,心中一動,說道:“是領悟到了?”
伍天生微笑點頭:“有些收獲。”
段玉聽了,躍躍欲試,說道:“晚些,我喊上楊大哥,找你練練,看你有什麼收獲。”
伍天生正有此意,欣然拍掌。
寶珠山莊之中,時有鳥鳴於枝葉間,忽然傳來一陣雷鳴般的豪爽笑聲。
“好!好!莫說這幾箱珍寶和這《天機棒法》,單單是破了青龍會的陰謀,把霍慎烈這混蛋弄得灰頭土臉,這趟行程就算賺大了。”
這是朱二爺的聲音。自從他親眼見到龍五爺自刎之後,一直鬱鬱寡歡,許久未見如此開心。
朱二爺痛飲了一杯之後,說道:“可惜,要是當時能把他們一鍋端就好了。”
伍天生微笑道:“要是真的把他們一鍋端了,青龍會還不得跟我們不死不休了。”
想到擁有三百六十五個堂,如同暗夜之巨龍一般盤桓於江湖的青龍會,朱二爺也不得不慎重。
段玉支開話題,向朱二爺說起他們籌建“風雲商社”的事。
“你們是要和我搶生意?”朱二爺說道。
段玉一愣。
朱珠嗔道:“爹,您這一本正經的開玩笑,別人可搞不懂。”
朱二爺笑起:“你們幾個年輕人真迂,開不得玩笑。你們需要我支持什麼?”
段玉笑道:“現在剛剛開始,隻需朱珠一人。”
朱二爺看了朱珠一眼,說道:“我的掌上明珠已經交給你了,現在我最曆害的掌櫃你也要挖走了。”
段玉苦笑道:“您說的是同一個人?”
朱珠掐了他一下:“怎麼,不相信我是寶珠山莊最曆害的掌櫃?”
段玉連忙點頭:“相信,相信!”
眾人哈哈大笑。
楊錚聽段玉說到他們要試煉伍天生的天機棍法,早已蠢蠢欲動。
朱二爺擺擺手,說道:“本想和劉兄敘敘話,聽你們這兒一鬧騰,也心癢癢了也罷,隨你們去看看那傳說中天機老人的絕技。”
練武場上,刀槍劍戟斧等等十八般武器排列在旁,場中已有一些莊內的武者在操練,朱二爺示意他們退下,清出場子來。
伍天生一襲勁裝落場,從場邊抽出一支齊眉木棍,拱手微笑,說道:“誰先來?”
場中年輕人,以段玉、楊錚的武功最好,段玉與楊錚相視一笑,同時挽起袖子。隻不過段玉是左右手挽,楊錚是用牙齒挽。
伍天生一愣,微笑變苦笑了:“你們倆真準備二打一啊?”
“天機棒法何等傳奇,不上兩個人怎麼試得出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