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生撫著棍子,回味與消化著剛才一對三大戰一場的體悟。段玉、楊錚等人見伍天生得此機緣,使得喜愛的武器能進入一個新境界,大家心中皆歡喜。
這時,老劉說道:“你用你的雲紋棍再試試。我來陪你練練。”
碧玉攔住,說道:“您老人家赤手空拳的,怎麼能讓天生使鐵棍?”碧玉沒有真正見過老劉施展武功,不免擔心。
老劉慈愛地笑一笑,他與自己親生女兒難相見,碧玉與他,在李家時便如父女一般。他說道:“傻孩子,我的武器就是袖子,怎麼能說是赤手空拳。再說,如少林方丈的赤手空拳,恐怕比你們的武器都強。”
隻見老劉一身麻布衣服,袖子長而寬,如儒士的寬袖一般,但看起來更加堅韌牢靠。他雙手一抖,袖子算起,背過手去,一副望雲卷雲舒的閑適淡然。
伍天生心中一凜,知道老劉在上次分別之後又有進境。老來老來,在武功上竟還更進一步,實屬難得。
伍天生不敢謙讓輕忽,取來雲紋棍,稍稍舞動,風聲呼嘯,氣勢明顯盛於先前木棍。
“攻來。”老劉說道。並非他自恃武功高強,此時的伍天生,已經讓他刮目相看,僅僅是老劉的流雲袖更善於防守反擊。
段玉、楊錚、司空關山三人見狀,精神一振,他們剛剛與伍天生交手,占著攻勢卻被伍天生得天機之妙的一支木棍守得一點脾氣都沒有。現在見伍天生變為攻方,都興致盎然,大呼小叫,在一旁打氣加油。仔細一聽,都是站在老劉那邊,呼喝著“好好教訓這小子!”之類讓伍天生直翻白眼的口號。
伍天生剛才與段玉他們對戰的棒法,如石如灘,如山嶽如海洋,洋洋灑灑。而此時他隻是向前踏了一步,雙手一揮,雲紋棍由上而下揮向老劉,簡簡單單,就像烏雲蓋頂,天要下雨,無風時,雨就是由上而下從天而降。有風時,雨會飄動,仍舊落下,打在雨中行人的身上。
老劉眼中露出讚賞之意,身在場中,比旁觀更能感覺到伍天生的厲害。
老劉動了,袖子散開又卷起,他不是雨中行人,他是流雲袖,也是雲,雲流動是因為罡風雄疾,風太大、太疾,不待落雨,已吹散,吹到別處去。
伍天生不氣餒,一棍橫掃,同樣簡簡單單,不是秋風掃落葉的掃,而是橫掃千軍的掃。棍風聲如同鐵騎轟鳴,氣吞萬裏如虎。
此時,老劉已不能再閑庭信步,他一個鷂子翻身,流雲袖撒出,擊在雲紋棍上,本是柔軟的袖子,竟擊出聲響來,老劉更是借著這一擊的反力,飛躍淩空,袖子再一卷,緊緊卷成一柄布劍。
萬軍橫掃又何妨,俠武者,越過萬軍,直取將帥。
老劉的身手,這練武場上隻有伍天生見識過,今日施展開來,眾人皆驚歎。
棍棒,與其他武器一個很大不同之處,就是它無刃無尖,有兩端而至無端,整支武器都可攻防製敵。無端的棍,無端端地換了一端,伍天生握到了剛才揮出的那一端,先前握著的那端,變成了由後向上向前掄劈。
水無常形,兵無常勢。天機棒法,變幻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