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呸!呸!”她忙著呸開滿嘴泥土,才能夠罵人。“你做什麼啊?要走怎麼也不先知會一聲?”她拍拍小臉,狼狽的爬了起來,氣呼呼的瞪著他。
他看了她?眼,濃眉不動,彷佛她的怒吼,隻是貓兒的嗚嗚。
“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回來啊,別走啊!”貝貝嚷著,在後頭猛追,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
太可惡了,這蠻子連禮貌都不懂的嗎?
他腳步奇快,沒一會兒已經走出幾丈開外,她罵歸罵,心裏還是不敢大意,迅速追了上去。
高大的身軀,翻過一個丘陵,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莫名的焦慮,瞬間湧上心頭。
貝貝深吸一口氣,施展輕功,急著要追上去。她嬌小的身軀,靈巧如燕,拔地躍起,也跟著翻過丘陵——
隻是,她沒料到,這家夥會杵在那兒!
貝貝低喊一聲,才剛剛從泥地上抬起來的小臉,又撞上他寬闊的背,小鼻子撞得好疼好疼。
新仇加舊恨,她痛得淚花亂轉,開始懷疑他存心欺負人。
“你又怎麼——”
呃,擱在她眼前,這亮晃晃的東西是什麼?
她稍微後退一點點,接著清澈的眼兒,瞬間瞪到最大。
哇!他腰上的獵刀,何時出了皮鞘了?
所有的咒罵,全被吞回肚子裏,貝貝一聲也不敢吭,冷汗嘩啦啦的流下。
她把他惹火了嗎?這家夥嫌她麻煩,懶得領路,打算在這兒宰了她?
山林之間,一男一女,僵持不動。他麵無表情,冷冷的看著她。她則是冷汗直流,雙眼盯著那把獵刀,動也不敢動一下,腦子裏不斷浮現,在客棧裏頭,躺在他腳邊的成堆獸皮——
倏地,男人眸中精光四迸,獵刀一揚。
兩人同時有了動作!
貝貝抱頭鼠竄,轉身就跑,一心隻想著要逃命。
真是糟糕透了,難道她錢貝貝命中注定,要死在這男人手上嗎?嗚嗚,不要啊,她要是沒替“乾坤堂”找到賺錢的路子,大姊會罵她的!
比起窮追不舍的獵刀,大姊惱怒的模樣,反倒更加可怕。
獵刀飛至,發出尖銳的聲音,空氣被劃開,她頸後的寒毛,一根根起立肅敬。
“啊,別殺我!我——”求饒的話還沒喊完,她的膝彎被撞了一下,雙腳一軟。
咚的一聲!貝貝五體投地的跌在地上,再度跟泥地玩起親親。獵刀呼嘯而過,掠過她的頭頂,力道極強,往前疾射。
她趴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全身瑟瑟發抖,嘴裏還念著大姊的名字,期待能保住小命——
咦,沒事?
半晌之後,她先睜開左眼,確定自個兒沒有掛彩,才又慢慢的睜開右眼。
映入眼簾的,是前方兩尺處,一隻被獵刀砍中的倒楣兔子。鋒利的刀刃,不偏不倚的把它釘在地上,送它上了西天。
原來,他要砍的是免子,不是她的腦袋。
貝貝被弄髒的小臉,微微發紅,覺得自己窩囊極了,竟然一看見他亮刀,就逃命求饒。
但這也不能怪她啊,誰要他沒事生得這麼森冷嚴酷,那雙銳利的眸子,簡直比刀劍還可怕。她要不是還有幾分膽量,肯定早被他嚇暈了。
男人糧慢走過來!抓起兔子,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那張俊臉上,仍酷得像石像,但黝暗的雙眸,卻滲入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