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絕念看著師傅一臉惋惜的神色,卻是不明白為何,所以才發問道,“不知弟子錯在何處?”
“無量天尊,此棋局還未完成,且讓貧道一試。”說著,卻不見那老者作何動作,隻見他右手之上虛握一枚白子,對準黑子的腹地激射而去,絕念看著老者的這一步棋,左看右看之下也沒有發現什麼玄機,隻是照著自己原本想好的方向繼續放下黑子進攻,老者不慌不忙,每一枚白子落下都會化解一次黑子的攻勢,慢慢的黑子的攻勢不再像一開始那般頻繁,而且白子也逐漸連成一片,占據了棋盤上一些重要的地方,雖然一開始隻是星星之火,但是一旦連成一片之時,便有了和黑子分庭抗禮的趨勢,並且還隱隱的有了要吞噬黑子的趨勢;老者捋了捋自己胡子,一副似笑未笑的看著絕念作何動作。
絕念手中握著黑子,卻遲遲沒有動作,一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棋局,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原本不會輸的棋局卻會在幾個回合之間便被扭轉乾坤,眼前的棋子仿佛已經不再是棋子,而是幻化成了一個個真實的人、一個個真實的將領,仿佛這棋盤就是沙場,絕念的眼前又看見了當年的一幕幕,起初隻是燕京的一處叛亂,可是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自己的這個叔叔,被他的表象所欺騙,正如眼前的棋局一般,等到自己看清一切的時候早已經為時已晚,想著當時金陵城下的金戈鐵馬,原本繁華的金陵城都被籠罩在恐懼之中,金陵城充滿了淒厲的嘶吼、絕念的眼前似乎又回到了當時的金陵,在朱棣大軍攻破城門的那一刻,通天的火光照亮了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那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無數的家庭變得妻離子散,無數原本是安逸的官員大臣卻突然之間變成了朱棣殘酷的刀下亡魂;絕念有些不願意回想起這一切,想要閉上眼把這一切都趕出自己的腦海,可是一閉上眼看見的卻是無數因為自己而死的亡魂就那麼、就那麼孤零零的飄蕩在自己的周圍,他們沒有抱怨、也沒有衝上來向自己索命,隻是在一旁孤零零、孤零零的飄蕩,從不時和它們交彙的目光中絕念看見的卻隻有一絲淒涼。
一聲嘶吼從絕念的喉間發出聲來,絕念想不通自己隻是勵誌要做一個仁君,不願意再走上爺爺的那條殘酷之路,也不願意朝廷聽任四地藩王的擺布,可是沒想到最後卻成了這個樣子;老者看見絕念似乎已經陷入了入定,知道他又是回想起了原來的事情,拂塵在絕念的眼前輕輕一拂,似是輕風拂麵,讓絕念眼前一清,思緒再一次被拉回眼前,絕念擦去額頭的冷汗,起身道,“絕念拜謝師傅救命之恩,要不是剛剛的一拂,隻怕絕念已經走火入魔,入了旁道。”
“還是放不下嗎?”老者卻沒有在意絕念所說,隻是問了自己在意的問題。
絕念聽後,臉色一暗,良久才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老者和藹的看著絕念,口中卻在喃喃地念叨著,“絕念、絕念、貧道為你取名絕念是為何意?”
絕念臉色一正,雙手合十,恭敬的回答道,“絕去塵念,忘記前事,一心我道,清淨我心,不爭往事,放下羈絆。”絕念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