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雨忙著生氣、忙著對抗他們兩個男人的一搭一唱,沒注意汪叔叔把車子開往陽明山區,金黃色的夕照、紅色的霓裳,把盛開的海芋染出醉人風華。
閔雍拉榮湘雨下車,她本想出聲抗議,但眼前的美景收買了她的脾氣,這裏是……人間仙境?
象牙塔少女首度出走,突地發現,世間有文字描寫不出的美麗。
“你不用擔心,我事先打電話問過榮媽媽,榮媽媽說你很少出門,我帶你出來散散心很好。”
閔雍的本意是邀功,表現自己思慮周詳,沒想到這句話卻引起強烈反彈。
“你以為你是誰?你要帶我去哪裏,我都得乖乖配合,因為我們家賣你們家幾把菜,連我爸媽你都籠絡上了?對不起,答應的人是我媽,你可以去載我媽來郊榮,不是我!”背過他,她氣呼呼地說。
“好啊,下次我連你媽媽一起帶來,我想榮媽媽也會喜歡這裏,啊,對了,連榮奶奶、榮爺爺都來好了,你覺得要不要順便辦個……”
“閉嘴,閔雍,你在裝傻!”
裝傻?不是啦,人家隻是發育得比較慢,思想欠成熟,等他再過幾年就會不一樣了啦!
看她發火,不知怎地,他真的好開心,他喜歡這樣一直一直看著她。
“我討厭你,你怎麼可以控製我的生活?你怎麼可以不顧我的意願插入我的生活……”她指天指地破口大罵,和眼前這片寧靜安詳的海芋田格格不入。
閔雍靜靜看她發飆,情緒不因為她的火大而起伏,心裏想的全是--該怎麼安慰她?
汪叔叔隻說對生理期的女生要諸多忍耐,可沒教他如何安慰,雖然她生氣顯得特別美麗有朝氣,可是常生氣畢竟對身體不好……
一個衝動,他把她摟進懷裏,大大的手圈住她的身體,“安慰”了她動個不停的手腳,可是嘴巴沒安慰到,因為她的嘴還罵個不停。
“我數到三,你要不放開我,我就……”
她的“就”之後沒下文,因為他用嘴“安慰”她的唇。
傻了……榮湘雨傻在原地。他在吻她?該死,他居然奪走她的初吻……
沒有飄飄欲仙、沒有忘情陶醉,隻有強烈被操控的窒息感,突然間,被安慰的人開始掉淚,撲簌簌的淚水落在他衣襟前,想哭又哭再哭。
她的眼淚嚇醒他。是他安慰的方式錯誤?鬆開手,閔雍手足無措、心跳加速。
“不要哭,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不好?”
她沒應他,自顧自哭泣。
“我不去拍廣告片了,好不好?”
她不說話,眼淚還在滴。
“以後我不下車等你,我請汪叔叔去校門口等你,好不好?”
她不理,伸手抹去頰邊濕氣。
“以後郊榮,我不去問你媽媽,直接問你,好不好?”
她不答,仍然掉淚。
沒轍啦!之前的方法即便錯誤,總是個方式,閔雍重新將她帶回懷裏,溫柔的大手,耐心地一下一下一下,順起湘雨的背,見她反應沒有更糟糕,微笑,他繼續。
大大的手心帶來淡淡溫情,情緒繃了一整天的榮湘雨,在他的“安慰”中慢慢睡去,在花海間、在他的胸前。
“湘雨,阿公的話卡對,查某囝仔考大學做什麼?將來還不是要嫁人。趁現在年輕,又有好對象,為什麼不嫁?”奶奶對湘雨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