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長成了一位掌握天下的帝君。
莫蘭卻感覺這如火一般的氣勢讓自己想逃,因為,她從他的眼內看到了那種男人想要掌握一切的願望,而對象,就是她。
他的眉眼之中,再也沒有那種親切與溫和,有的,隻是刀鋒般的漠然與清冷,還有一種不達目地誓不罷休的決然。
他騎著馬,獨自上了小山,莫蘭未動,她知道,既使她動,也逃不過他。
她也未下跪,隻有淡淡的站著,如一株青杉的站著。
這一刻,她想不出來,該如何的麵對他,是如朋友般的寒喧,還是如仇人般的冷嘲,他,對於自己,已經是一個陌生人。
那匹白馬越跑越快,雖然是上坡,卻由小步改成大步向前邁進,在馬蹄奔走之中,莫蘭感覺自己的被人攔腰抱住,下一秒鍾,她就到了馬背之上,背脊撞上他堅硬的盔甲,她被他攬得極緊,他道:“雨姐姐,朕終於見到你了……”
莫蘭微仰著頭,看著他,離得近了,她才發現他的下巴長了青色的短須,他的手臂極為堅硬,攬得她的腰的時候,把她攬得極緊。
他的氣息噴在她臉上,眼眸深深的望著她,卻一提韁繩,帶著她躍馬狂奔,耳邊響起其它的馬跟上來的聲音,她唯有道:“你到帶了多少人馬,攻打迦邏帝國?”
耳邊傳來風聲,風聲中遞過他的歎息:“你以為,我是為了迦邏帝國而來?這個藏在沙漠中的國家,值得我發費如此大的精力?”
莫蘭想,難道不是?
不管什麼人,坐上了皇位,最終走上的,都是擴疆裂土的道路。
連綿不絕的營帳出麵在莫蘭的麵前,連天的營帳,漫天的旌旗,偶爾傳來一兩聲戰馬的嘶叫,看見皇帝的馬,軍營的門口早已跪了一地的人。
莫蘭想要跳下馬,齊臨淵卻製止了她,他懷抱著她,騎在馬上,直達中心那個極高極大的主帳篷,一種走來,跪了滿地的大大小小的將軍,可是,沒有人敢抬頭望他。
莫蘭心想,果然,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齊臨淵了。
她隻感覺,這一切滑稽無比,從他劫持自己開始,她就保持了沉默,她想知道,他能把所有的一切,帶到何種程度。
終於到了明黃色的帳篷裏麵,他依舊不讓她下馬,莫蘭實在忍不住,大聲的道:“齊臨淵,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已經屏退了左右,要不然,又會有人因為這句話而大驚失色了。沒有人敢直呼皇帝的名諱。
“你終於開口了,雨姐姐,我以為,你會永遠的沉默下去呢!”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調皮,讓莫蘭稍微找到了一點過去的感覺,她掙紮著要從齊臨淵的懷抱裏下來,可是,他卻緊緊的抱著她。她怒從心起,用一個擒拿術反攻過去,想要甩脫他的鉗製,哪裏知道,他的手臂如鐵鑄一般,她的進攻,一點也不起作用。
她恨恨的想,好,我就坐在馬上,看你怎麼下馬!
她低估了齊臨淵的本領,她隻感覺身體一動,他居然抱著她從馬背上直落了下來,飄在地上,連身形都沒看清楚,就下了馬。
莫蘭冷冷的道:“你現在可以放手了吧!”
齊臨淵笑了笑,鬆開了手,莫蘭跳下地,向後退幾步,他道:“雨姐姐,你現在怕我嗎?”
莫蘭哼哼兩聲,沒有出聲,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她下定決心,想看看這小鬼想要幹什麼,直到現在,她才稍稍找到了過去的感覺,把他當成一名少年。
她發現,才一年多不見,齊臨淵居然又竄高了好大一截,如今的她,隻不過到達他了胸口而已。
“你來迦邏幹什麼!”莫蘭終於忍不住問道。
齊臨淵笑了:“雨姐姐,你搞錯了,這裏,不是迦邏,這裏,是大齊的疆土啊,兩國並未開戰,我不會如此糊塗,隨隨便便進入人家的領土的!”
莫蘭心中恍然,明白他講的,是真的,自己居然晃晃悠悠的來到了兩國交界的地方嗎?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那裏?難道說,他早就盯上了自己?他現在貴為一國之君,有什麼不能辦到?更何況,自己一路走來,並沒有特意的防備周圍有沒有人監視。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莫蘭大吃一驚,他道:“雨姐姐,我知道,你在尋找一件東西,而剛剛好,這件東西,就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