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嘿嘿一笑:“去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一愣:“殺我用得著這麼麻煩不?”
這人跟我說話不急不緩不驕不躁,就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樣,讓我完全生不出恐懼的念頭,盡管我明知這人是衝我的命來的。
車子好像轉到了鄉村小道上,車子搖搖晃晃,不停地顛簸。
這人轉身對我說道:“知道為什麼不急著殺你麼?因為有人不想讓你那麼痛快的死去,我現在觀察你這麼多天,也覺得你這人挺有意思,有點舍不得殺你了。”
我抓著車上的扶手,調整了一下身體:“這跟我多大的仇啊?”
他耐心說道:“那我給你說道說道。假如你沒有發現那個東子還沒死,東子家還是烈士,不管是稅務還是其他方麵,當地都會給於優待,而且東子還能很安逸的活在世上,他還能跟著何文軍招搖撞騙去搞錢,多好的事兒。”
“結果你在視頻中發現了他,並且隨後殺了他,這讓他的家人親戚怎麼接受?而且何文軍也被抓了,本來他們商議好的戰略投資,成了一場空。這事兒換誰誰不惱?更重要的是,他們全家都是何文軍的信徒。”
“劉誌才,或許你不知道。根據我在國外得到的那些經驗,你可以跟政府作對,可以跟金融大鱷作對,但是千萬別跟狂信徒作對。因為這些人是不管不顧瘋狂報複的。”
我看著他苦笑:“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反正你要殺了我了。”
他聽了我的話幹笑兩聲:“忘了。其實要不是接了這個活兒而且我損失太大,我真想跟你做朋友。”
我看著他說道:“你遲遲不殺我,主要還是想排除異己吧?你知道我跟我們縣警局的關係,也知道他們會對我保護得很好,所以你就忽悠這些平時不怎麼聽你話的人過來殺我,所以上次有了公路追逐,所以有了前幾天的警局暗殺。我說得對麼?”
這人哈哈一笑:“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麼打算的。那些人個個眼高手低,在國外給我惹了不少麻煩,正好這次一並料理了。”
我掏出煙盒,點上一根煙。這會兒夜深人靜,倒是不瞌睡了。
“被你追殺好幾次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吐了個煙圈,想探探他的底。
這人從後視鏡中看了我一眼:“別忙活了,我們這一行一般不叫名字,而是代號。我的代號是蒼狼,你喜歡麼?”
我噴了一口煙:“你要殺我,我會喜歡麼?還有多遠,我想撒尿。”
他扭臉對我說道:“快到了,先忍著吧,別尿到我車裏。”
我開始沉默,對著車窗外的黑暗出神。
這幾個月來,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今天終於到了真正死亡的時候了。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看來經常在死亡線上徘徊,真的很容易死去。
我的腦海中閃現出了趙靜的身影,假如她知道我死了的話,會不會把孩子打了拍屁股走人?周琦和趙國棟真的會照顧我父母麼?
一想到這些,我腦子裏就很亂。
沒人願意死,包括我也是這樣。
不過現在我卻沒有任何辦法來阻止自己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