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本座挖了你的狗眼!”
狠狠地咬牙,他知道這個人又是看他看出神了,臉上頓時就煞氣衝天,另外還有一絲難辨的焦急。
“我是江臨舟,我不會害你,也不應該救你。”臨舟沒有再看著他,淡淡地回答。
“江臨舟?”這名字他聽過。
微微挑起眉,她說的也是,正邪本來就勢不兩立,不單不應救,而且該殺!
“所以呢?”他就是好奇,她要拿他如何?救了,一劍剮了?
臨舟也是為這個問題傷腦筋,救他本是因為看不過眼,沒想到卻招了尊毒菩薩回來。想了很久,她說:“前邊有個小鎮……我送你過去。餘下的……就勞煩你隻當作沒見過江某,如何?”
這一次,就當兩不相識。反正天知地知……
聽見她的回答,有點訝異的,但是心想,現在她不殺他,隻恐又是因為那狗屁江湖道義,嘖!不想他視滿嘴仁義道德的名門正派為無物,今日卻讓狗屁救了一命。
“你為什麼要救我?”他好整以暇,挑著眉問。
為什麼?臨舟不作答,難道說不知你是,一時錯手救的,現在正煩著。
搖搖頭,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也沒有那種意思。
,其實臨舟很早就聽過他的大名,不單聽過,而且如雷貫耳。隻是,他這個人出名出得不怎麼稱講,話說是蛇蠍美人,嗬嗬,臨舟暗笑,這魅麗的字眼怎麼就讓個大男人占去了呢。
江湖中人,吃過的虧的,算起來真不在少數。但是臨舟聽多見少,說起來,三年前在南山倒是遠遠見過一麵,隻覺得,華茂春鬆,豔若桃李,灼眼得緊。
剛好就是那時,師傅鄭重地告誡她,“以後要是見到此人,隻管繞道而行,不嗔不喜。”
盡管是這麼說,臨舟當時卻還是看見了師傅眼中一絲莫名恨意。而到底何惡之有,至今也未明,今日偶然遇到,卻又是甚感他無力。眼瞎了,更被自己的教眾圍攻,狼狽不堪。
“江臨舟,回本座的話!”久久聽不到人聲,皺緊眉頭。自從瞎了眼以後,他受不了半點寂靜,特別是有人在側的時候。
那麼寂靜,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死人一樣,感覺不到生氣。
臨舟被他一吼,立即回過神,說:“抱歉!”頓了頓又說:“江某想了許久,卻當真想不起來為什麼非救你不可,你看……”救好還是不救好?
哪裏會不明白她的小心眼,隻是如今虎落平陽,隻好從善如流地說:“想不起就算了,本座也隻是隨口問問。”
哼!哪一日再遇見,定然會治理她。
臨舟暗自低低地笑,笑他,這一落定,架子倒是擺上了。
不再開口了,疲倦地閉了眼去,一路無話。
走出大道再過了了一段羊腸山路,臨舟憑著記憶找到這個名叫做“東水”的小鎮。
“這是什麼地方?”聽見人聲,偏頭問道。
“東水鎮。”臨舟下了馬,馬背上留下自己一個人,她牽著馬慢慢行走在農家燈火之中,眸色溫潤平和。
輕搖頭,流露了些不自知的迷茫。臨舟覺得好笑,這個人好歹是靈教教主啊,怎麼的,連山腳附近的鎮子都不知道,他的為人可見一斑。
“你坐穩了,我幫你找個過夜的客棧。”
除此這樣安頓他之外,臨舟再想不到其他的,剩下的那些讓他自個打理去吧。
不回她話,隻是抿唇靜靜待著,臨舟隻當他默認了。
這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天邊的紅霞也有了收攏之意,古樸的小鎮在落日下寧靜而祥和。
找遍了整個小鎮,臨舟選了一家名為“平安”的客棧落腳。
夜雪停在門口,她伸手上去,“董公子。”
“嗯?”麵色疑遲,不確定地抬手掃過,黑暗中摸到一隻手,他也不客氣,借力下了馬。
一舉一動,就算不像開始那麼生澀,可是還是笨拙得很,他暗地咬唇,這才一日不到就已經這麼累倦,往後卻要怎麼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