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韓襄啊!她臉一紅,剛才完全沒想到他也在一邊看著,真是丟臉啊!“你諷刺我?”她回道,也沒了心情看簡曆,瞪著電腦屏幕等他回複。過了好一陣都沒有回音,她略顯失望。
“誰敢啊!”頭又被敲了一下,韓襄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你這麼厲害,誰惹得起你?何況我還等你請我吃飯呢!”
臉更紅了,不敢抬頭,隻是回了他一句:“那你還敲我的頭?”
韓襄語帶笑意:“習慣成自然嘛!我要出去一下,晚上記得等我一起!”然後他就離開了。
那種語氣啊……真的會叫人誤會的。她偷望了他的背影一眼,立場更加不堅定了……繼續做朋友,也可以的吧?
一直等到晚上七點半,韓襄才出現在寫字樓。
“在等我嗎?”他丟了兩個熱呼呼的包子到她台上。
“不是,我答應你老大替他找兩個人過來麵試的,還沒找到。”活鴨子的嘴也特別硬。關杭看了看那兩個好冒著熱氣的包子,“這是什麼?”
“先請你吃宵夜,等下你請我吃晚飯。”
大言不慚啊!“哪有人先吃宵夜再吃晚飯的?”說是說,肚皮不爭氣連帶手也沒什麼骨氣,抓過一個開始啃。包子好暖,直暖到心頭去了,“你吃沒?”
“我先去把資料放了,你再等我一下。”韓襄沒回答,隻揚了揚手中的資料,往自己位置上走。不一會過來,“走吧。”
“去哪裏?”關杭關了電腦,起身拿起外套問道。
“東王海鮮。”
啥?關杭腳軟,有沒有搞錯,去東王的話兩個人起碼要花一千塊以上啊!“你等等!”她返身,準備帶上信用卡,卻被韓襄一把抓住,韓襄微笑著眨眨眼,“走吧,我快餓死了。”
“我身上現金不夠。”
他笑得更加燦爛,“不會吧,又不是很貴!沒關係,我身上有錢,可以借給你,記得還我就好了。”
哇咧!真想踢他兩腳泄憤,居然獅子大開口地敲詐她!可憐她這個小工薪族,又要賠上一個月口糧,以滿足韓大少“不算太貴”的口欲。東王海鮮啊!想起來都肉痛。
“打車去吧!”走到公司樓下,關杭的建議換來韓襄一記白眼,“有點成本觀念好不好?這麼近,你打車去?瘋了吧?走啦!”不由分說地拖上她就走。
她沒成本觀念?是他缺少距離觀念吧?整整四站路耶!起碼還要走一個小時。關杭悲觀地想,明早不知道報紙會登出兩個傻瓜為了走路去東王吃海鮮而餓死在街頭的消息!
“聊聊天也好啊!”韓襄好像心情很好一樣,嘴角笑容一直不變。
“餓都餓死了還聊天!”關杭沒好氣,“好啊,那聊一下黃泉見聞如何?”
“去!不吉利!”韓襄仗著身高優勢敲她的頭,“你平常晚上很少出來嗎?”
“也沒有,如果容容在家我們會出來逛逛,不過如果她不和梁振海吵架的話,幾乎都不在的。”她扣上扣子,入了夜還是有點冷的。
“怎麼不找個男朋友?”
日子逐漸規律,她也已經習慣兩點一線的生活,倒不覺得寂寞,“沒人欣賞我的內在美啊!”她好無辜地看著他。
“哈!”他笑起來,“是誰那天說行情也沒差到無人問津的?我說,你不會真的沒談過戀愛吧?”
“有啊。”
“有?”
韓襄一臉的驚奇換來無影腳伺候,“什麼表情嘛!自然是有,我又不是要當尼姑。”
“是什麼樣的人?”
關杭一笑,“說不清楚吧,不算了解。我們隻在一起兩個月就分手了。”
“不是真心要在一起吧?”不然怎麼會那麼快,說分手就分手!韓襄有些氣憤地看著她,“感情不可以拿來遊戲。”
關杭一笑,她從來就沒有將感情當遊戲啊!隻是,心底那個人永遠不會屬於她,所以放縱過自己那麼一次。也隻有那麼一次,“我知道,所以沒有再談戀愛了。”
韓襄一怔,關杭的表情好奇怪!“你……很難過?”
“啊?”這是哪國語言!“沒有。你不是說了嘛,又不是真心要在一起,有什麼好難過的!”就算難過,也不為這個啊。
“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他笑道。
“自薦?”她開玩笑都開得緊張兮兮的。
“好啊。”他停了下來,捉住她雙肩,目光鎖住她,無比認真地說道:“可是,我該欣賞你哪一點呢?”
那一潭深幽眸光差點叫她窒息,她臉騰地紅了, “你……胡說什麼?”
臉紅了?雖然天色已暗,但路燈的映照,讓他分明瞧見了關杭臉上那一抹嫣紅顏色。心被什麼撞了一下,韓襄略過細節,隻詫異地睜大眼,“哇咧,我和你開玩笑的,你反應不要這麼認真好不好?”
“哎喲!”
下一秒,他抱著腳跳了起來,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狠,“好痛!”痛得他帥哥形象盡毀。
“活該!”隻冷冷賞了他兩個字,關杭越過他向前走去。仰首看天,腳步卻重重地踩在地麵上,這個白癡!這樣的玩笑很好笑嗎?
韓襄愣了一下,關杭生氣了?“喂,頭抬得那麼高,數星星啊?”他賠笑,暗自奇怪,這樣的玩笑並不過分啊!怎麼關杭反應這麼大!
關杭停下了腳步。
“關杭?”他也隻好停下來,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關杭轉過頭來,目光定定地看著他,突然雙手揪住他的外套,微一用力將他向自己拉攏,聲音喑啞:“肩膀借一下。”
啊?韓襄還沒反應過來,關杭已經將頭埋入了他的頸窩。他一震,竟說不出話來。理不清心裏的想法,隻反複問自己:關杭究竟怎麼了?
好暖。
關杭微微閉目,有這一次親近,以後永不再見,也足夠回憶了吧……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抱怨,這個家夥啊,幹嗎要對她這麼好呢,讓她怎麼都放不下;還和她開那麼過分的玩笑。
“你不知道有的玩笑不可以亂開的嗎?”她語焉不詳。
“什麼?”韓襄沒聽清楚,隻感覺有一滴涼涼的液體順著他頸窩向下流,一直流到心髒所在的位置,然後,融入身體。還不及開口,一片溫暖又烙上他頸上有些微涼的皮膚,輕輕柔柔;他控製不住地輕顫,腦中更是混亂,那一片溫暖……是什麼?
“關杭。”這次換做他聲音喑啞,無法說出完整的話來。
就這樣吧。
她微笑,推開了他。向前走兩步,她回頭,看他呆立在原地不動,嘴角的笑意加深,“豬頭,你呆在那裏幹嗎?我快餓死了!”
那一抹笑,璀若星辰。韓襄心咚咚亂跳,隱隱覺得有什麼已經不一樣了,“我……”
“你什麼?”她表情凶惡地走過來,拉住他的胳臂向前,“是不是還想挨一記無影腳才肯走啊!”
“關杭!”他想問,但又不知道該問什麼, “那個……”
“先生,你廢話很多耶!”截斷他的話,她賞他一個白眼,“有人請你吃飯還這麼多話!”
他哪裏有多話?他才說不過三四個字,她就說這麼一長串,居然說他多話?“到了。”
“什麼到了?”關杭仍舊向前。
韓襄扯著她停下來,“東王海鮮……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