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1 / 3)

SAM在美國的首場個人演唱會,一票難求的盛況出現了。就連STAR工作人員都在爭相搶購對內的九折票好用來賄賂朋友或討好親戚。

徐初蕾望著手中由速遞員送來的入場券,不知是喜是愁。SAM隻在兩個月前與她用電話聯絡了一次。他興奮地告訴初蕾,他很快就將舉辦演唱會了,然後又是匆匆掛斷了電話。現在,演唱會的門票就以這種陌生而冷淡的方式被送來了。初蕾知道,這樣一張VIP貴賓票,在市場上的標價已經直逼千元大關,可那又如何?如今要見SAM,竟然要憑票,她自嘲地笑了笑。到時,全場將都是憑票見SAM的人,自己與他們沒什麼不同。或許有,至少她的票是免費的。

初蕾原本盤算著,或許可以從邊門進入後台,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在SAM上台前或是換衣服的間歇同他見上一麵。待到了會場外,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天真而幼稚,別說是後門了,就是正門的邊她都挨不到。密密麻麻的歌迷,不是舉著SAM的大幅海報,就是拉著寫有他名字的標語。更有意思的是,竟然有不少人也學他的樣子穿著鼻環、唇環,右耳也照搬了一連串的耳環。初蕾掩唇輕笑,那些人將如此多的東西堆到臉上,感覺像牛魔王一樣奇怪。隻有她的SAM,配上那些小金屬,才會襯出他身上那種獨特的不羈氣質。

“閃開!閃開!”初蕾被人粗魯地撞了一下。

她揉著被撞痛的手臂,不悅地看向那個肇事者。那是個染了五彩頭發,穿著深紅色休閑上衣、深紫色短裙及一雙醒目的深綠色長襪的年輕女孩子。

“看什麼?老女人!”女孩回瞪了初蕾一眼,惡狠狠道。

老女人?初蕾啞然失笑。即使她穿著淺灰色的尼料大衣,就算她沒有在大冬天露出一截小腿來炫耀。她仍可以百分百地肯定,自己還不夠格被稱為“老”。

“嗨!這個女人我在報上看到過,是SAM的情人之一。”那個女孩旁邊一個同樣打扮惡劣的女孩子指著初蕾驚呼。

“什麼?!SAM的眼光才不會這麼差呢。”五彩頭用肘子用力撞了同伴一下,眼睛卻疑惑地打量著初蕾。

“喂,管你是不是,最好給我離SAM遠點。他是我的!”五彩頭說話的同時,伸出十指皆塗成黑色的手來欲推初蕾。

初蕾連忙避開,腳下一個不穩,失了重心,向後跌去。就在她絕望地認定自己必會當眾出糗時,一雙有力的臂膀及時扶助了她。待她站穩後,那人飛快地收回雙手。

“JEFF!”五彩頭旁邊的女孩子顯然是個八卦通,她認人不但快而且異常準確。

JEFF?初蕾仍記得在STAR總部的大廳內,JEFF對自己視而不見的冷漠。怎麼會是他?初蕾回頭,看到JEFF正冷臉望著那兩個不知輕重的小女孩。

“快走!”五彩頭一聲令下,兩個人一溜煙消失在人群中。

“謝謝你。”初蕾由衷地感激著。

JEFF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她,許久,才開口,言語仍是簡短的:“跟我來吧。”

初蕾輕嗯了一聲,也不多問,便跟著他穿梭在人群中。整個過程中,再也沒有人認出JEFF,可見他的人氣有多慘淡。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即將開場的演唱會。

當走至一處較少人的轉角,初蕾突然止步不前了。

“JEFF,我不去了。”她語氣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溫和,全完不計他當初冷漠對她的前嫌。

“你知道我要帶你去哪裏?”JEFF灰暗的眸子始終冷冷的。

初蕾輕笑了一下,“如果我沒猜錯,你是要帶我去後台吧。”

JEFF的臉再也僵不住了,他不自製地也笑了起來,感慨道:“很少見像你這麼聰明的女孩子。”

“如果不是這麼聰明,肯甘心做個芭比娃娃,你或許會對我更友好一些。”初蕾這句看似說給JEFF聽,實則也是在告訴自己。

話題牽扯到了KEN,JEFF不由皺了皺眉。原先,他認定初蕾是個水性楊花、幼稚愚蠢的女人,所以才會放棄嗬護她備至的KEN投入了才認識不久的毫無優點的SAM的懷抱,可是那次關於JANE的新聞直播卻大大震動了他。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人竟是那麼聰明,冷靜而鎮定。如果不是她的急智,或許SAM的演藝生涯早就被他母親的那通胡鬧給徹底毀滅了。所以當時JEFF就迷惑了,難道是自己錯了?從那以後,他不著痕跡地注意著SAM。令他不敢置信的是,那個沒有女人根本不知該怎麼生活的SAM變規矩了,他對任何女人都變得同對男人一般的冷淡而不屑。他曾親眼看見SAM在走廊中將投懷送抱的性感美女重重推開,初蕾竟然把他給改變了!那種潛移默化是以前沒與他接觸過的人不會了解的。他仍然是囂張而冷漠的,但卻少了一份自私與叛逆。如果這些改變真是因為初蕾的話,那JEFF不得不承認,初蕾的選擇雖然某種程度上傷害了KEN,但她卻是完全拯救了原本就已經不可救藥的SAM,加上事後才知道,那天初蕾急急趕來是為了通知SAM關於他母親出事的消息。JEFF在心底又多了一份虧欠。

“我的態度並不重要。”JEFF聳肩道。

“很重要。”初蕾黑眸亮了亮,“你是KEN的好朋友,又是SAM曾經的搭檔、現在的同事。我希望得到SAM身邊所有人的認可和祝福。而且……”初蕾衝著JEFF莞爾一笑,“你也知道,我在紐約沒什麼朋友,如果你成為了我的朋友,以後被SAM欺負我就不怕沒人撐腰了。”

初蕾那一笑是如此明亮,JEFF心頭不由一震。這個女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特殊,越是接觸越是想與她親近。難怪優秀如KEN、散漫如SAM,都會為她而臣服。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會幫你看緊他的。”JEFF朝初蕾點了點頭,臉上分明表示著友好。

初蕾意外而欣喜地望著JEFF,她沒想到JEFF竟然認同她了。她相信一定是什麼事情促成了JEFF對她的改觀。至於是到底是什麼事,她並不在意。如今的局麵簡直令她喜出望外。

“進去吧,在SAM上台前還來得及見他一麵。”JEFF抬腕看了看表,催促道。

“不進去了。JEFF,拜托你幫我把票轉交給他,告訴他我來過了。”初蕾將那張VIP票遞給JEFF。

“演唱會也不看了?”JEFF很驚訝。

初蕾默不作聲,隻是點了點頭。

“現在把票給他,你以為他還能安心演出嗎?”JEFF沒有接過初蕾手上的票。

初蕾收回票,“也是,那就這樣吧。JEFF,我先走了。”

“初蕾,你們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JEFF覺得一切都非常反常。

“我隻是想避開後台記者,免得給SAM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初蕾找了個合理的解釋後,順利地離開了接近沸騰的會場。

隨著身後的喧鬧越來越遠,初蕾才得以長長歎了口氣。雖然她做不到不愛SAM,但她至少拒絕出席他的演唱會吧。她不想同那些低俗、可笑的人不分彼此地坐在一起,然後為了台上所發生的一切盲目地歡呼雀悅。她非常清楚,他在台上看台下,根本就是一片漆黑。既然如此,她出不出席又有什麼區別。

“這個女人……SAM的情人之一……”

從何時起,她徐初蕾又改名為“SAM的情人”了?徐初蕾?這個名字為什麼連她自己念來都覺得有些陌生了?曾幾何時,她竟然把自己給弄丟了也不自知。

初蕾安靜地喝著熱牛奶、看著報紙,總算可以安靜一下了。在回家的路上,她才發現先前扭到了右腳,而且右腳的鞋跟也因此而斷裂,全是拜那個五彩頭所賜!一拐一扭地回到家,想也沒想,便將鞋脫下,扔入垃圾筒中。從小就受到良好教育的她不會砸東西泄恨,更不會歇斯底裏地大嚷大叫,所以她隻能拿那雙鞋子來出氣。接著,她又整理出這幾個星期來所買的所有娛樂報刊,一股腦地全扔進垃圾筒中。去陪伴那雙鞋子吧!她恨恨地想著。待將這些全部清理完,她已經是滿頭大汗,權當是在做運動。她“運動”過後,洗了個澡,心情總算好轉了過來。給自己熱了杯牛奶,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安安心心看起了《經濟報》。

恰在此時,門鎖發出“哢嚓”的轉動聲。初蕾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鍾,指針指向11。才11點?照理說,應該是演唱會剛結束,SAM準備慶功的時候呀。與此同時,門被打開了,初蕾看到的是一張比無燈的走廊還要黑的臉。

SAM一語不發地走進屋內,並關上門。眼中有壓抑著的怒火隱隱外溢。

“沒有參加慶功宴?”徐初蕾抬頭看了看他,又將眼睛移回報紙上,可她根本什麼也看不進。

SAM沒有換下鞋子,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地板發出“咯吱咯吱”的鞋子敲擊地板的聲音。他就這樣站著,高高地仰視著蜷坐在沙發上的她。

“不成功的演唱會還慶什麼功!”他口氣不善,盡力壓低的聲音顯然是在克製情緒。

初蕾始終注視著報紙上的大黑標題,故作輕鬆道:“SAM的演唱會怎麼會不成功?”

SAM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抓過那張擋住他視線的報紙,揉作一團,向後扔去。初蕾也不惱,拿過沙發旁的電視遙控,準備打開電視。雙手卻猛地一陣火辣辣,原來SAM已經粗魯地抓住了她的雙腕,而且用力地將她自沙發上拖起,逼著她直視他盛滿怒意的綠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