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3 / 3)

“不!媽媽,你不可以,不要這樣,不可以去打擾人家的生活,你要錢,我給你,不要去騷擾你家的幸福,求求你了……別去……”魏展眉抱住母親,低低聲聲的乞求著,“我會聽你的話,我會賺錢給媽媽的,求求你,別去……”別讓女兒成為破壞別人幸福的罪人。

“展眉啊,媽媽的心肝寶貝!”溫美蘭語氣越是親昵越感可怕,“憑你肚子裏的孩子,我怎麼會舍得讓你去辛苦的賺錢給我呢?你當然是要加入豪門當貴婦的,媽媽這麼幫你出頭,你可要記住,這個世上媽媽是最愛你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魏展眉聽著溫美蘭的話,隻覺背後一陣惡寒,“不!你搞錯了,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我不知道!”

“你不用擔心,媽媽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你就等著當少奶奶吧!”啊!錢啊,錢啊!你可要等著她溫美蘭啊!撿起地上的避孕幫,溫美蘭不顧魏展眉的哀求大笑著離開。

魏展眉知道,溫美蘭就是認定了,孩子的父親就是江流風了,拿不到錢,她定是不會甘心的。

如果可以拿十年的壽命換一個願望,她隻希望今天媽媽去江家不會把事情弄得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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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寂靜。

乳白色的單人沙發上,一名男人偏著頭支頤思索,下巴微斂,陰影籠罩了他半張俊臉。

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擊著沙發的把手,似在思考什麼,似在盤算著什麼,又似什麼也沒再想純粹隻是這樣敲著。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形成一道陰影,掩去他的眼神,讓人無法從他的眼神看出任何端倪來,整個人沉穩不動如山,隻能從側麵看見他微微抿著的性感薄唇。

“現在這事情要怎麼解決?啊?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咄咄逼人的質問,出自一名年約五十,但保養得宜的貴婦,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而已,“要不是趙秘書動作快截了下來,明天公司門口又不知道會有多少記者了!”

男人略略抬眸,望著獨自撫養他長大,一手支撐起江家江山的母親——安以婄。

看見一向是能忍常人所不能人的母親難得一見的抓狂,江流風應該覺得很頭疼才對,但他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垂眸往著桌麵上,他伸長手臂,拿起母親帶回來地雜誌,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照片,這是即將出版發行的某八卦周刊的版前打樣,上頭還寫著非常聳動、有趣的標題——麻雀女未婚先孕懷龍種,飛上枝頭指日可待!

他,江流風,即將成為人父了!而他卻是最後知道的,很好笑不是嗎?

“說話啊!告訴我,你和這個小女孩沒有半點不正常的關係!”見兒子不回答,還看著雜誌笑了起來,安以婄更為光火了。

當年丈夫病逝,安以婄以女人之身接下龐大的家族事業,在商場打滾了三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江氏建設能在業界獨占鼇頭,憑的就是她強勢的作風以及總是走在時尚前端的建築風格。

所有對她先夫留下的江山和她唯一的寶貝兒子不利的人或物,她都會毫不手軟的將之除去!

江流風從小就知道一件事情——他這個強勢的媽媽,不好惹。

“媽,生氣要張皺紋的。”

父親早逝,留下年幼的他和龐大的公司,母親不甘父親辛苦打下的江山被人奪去,硬是一肩扛下公司的一切事業,一個女人在男人的世界裏生存,還能讓董事們閉嘴,江流風很清楚母親在人後的努力及拚命。

江家能在商場上站穩腳跟,擁有此傲人光景,並且栽培他深造,江流風知道這一切都是母親辛苦打拚在為他鋪路,因此,他一向不會違背母親的意思。

“媽,無論如何,我不想對你撒謊。”江流風語氣一頓,坦白承認道,“三個月前我確實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子上過床,我醉了,被人下了藥,我還以為她是喬喬,那晚也就沒有避孕,所以如果她真的壞了孕,孩子是有可能是我的。”如果她沒有其他男人的話。說完,江流風靜靜看看這母親的反應。

聽見兒子這番話,安以婄幾乎要咬碎銀牙,表情雖然很冷漠,但是捏著瓷杯的手可是泄露她的滔天憤怒。

反觀在場應該要生氣、要抓狂的未婚妻,即將在兩個月後即將成為他江流風新娘的喬*莫泰,竟是一臉的冷漠的坐在江流風的對麵,仿佛一切事不關己。

對此,江流風心中也是有底的。

“你倒是冷靜,我到底把你教的好還是不好?”安以婄真不知道要做何反應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這兒子還這麼淡定,斜睨了他一眼,氣歸氣,但終究是自己兒子闖的禍,做媽的當然得收拾爛攤子,“好了,這件事情媽會替你處理的。”假如那女孩子想要傷害她兒子,那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替她處理?媽要怎麼替她處理?

江流風不動聲色,望著桌上的照片,看著照片上的兩個女人……

先是雍容華貴、渾身名牌的喬*莫泰,她美得像朵盛開的紅玫瑰,張揚非常,在PUB昏暗不明的燈光下飲酒作樂,豪爽的喝酒,對一旁圍著她獻媚的男人也笑得嬌媚,不遠處還有他坐著陪伴。

這次回國準備婚事的這段時間,喜歡跑夜店的喬*莫泰上了無數回的八卦雜誌,媽媽對此很不開心,認為喬*莫泰拋頭露麵盡惹些負麵新聞,實在是丟盡了江家的臉麵。

而與之對比的照片,“她”的照片就被拍得很醜很模糊,想來某八卦周刊也不會選好看的照片,或許是不敢真的得罪喬*莫泰,也或許他們根本就看不起一個“妄想”飛上枝頭的女人吧!

看那被故意拍壞的女孩,五官很模糊,穿著很簡樸的站在校門口等著校車,因為沒帶雨傘而叫雨打了一身,可憐兮兮而又狼狽的樣子活像一隻被遺棄在雨中的小狗。

這個“可能”有了他的孩子的女孩……

看著照片裏她茫然無助的模樣,竟叫他感覺一絲絲不忍和心疼。

不忍?心疼?

思及至此,江流風心下一怔,他這麼會有這樣的情緒,而且還是對一個即將將他推向緋聞的風口浪尖的她??不,不,不!他一定隻是看她可憐才會有點同情她罷了。對!一定隻是看她可憐罷了!

某八卦周刊一定會如期發行,可想而知這則爆料絕對會鬧得整個上例社會都知道,可是為了孩子可以不擇手段的媽媽,又會怎麼處理她呢?

求求你,不要問……我不知道……不要問了……

求求你,就當沒發生過好嗎?

她無助的乞求的模樣一下子竄進他的腦海,看著她的照片,剛才那種奇怪的感受又一次在江流風心口冒出,他一皺眉,將那種奇怪的情緒甩去。

假若她的目的不純,母親對付她的手段是絕對不會溫柔的。

“媽咪,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好的。”他在走之前有給她留下名片,甚至在名片的背後他還留下了他的私人聯係方式,她為什麼不自己聯係他呢?如果她真的隻是想要錢的話!

“你閉嘴!事情都快被爆出來了,你要怎麼處理?你隻要好好管好公司的事情就好了。”安以婄強勢的哼了兒子一記,然後瞟了坐在一旁的喬*莫泰,不想和她說話,“給我問問喬*莫泰,這婚她到底還要不要結了,別給我再一個勁的往PUB跑,叫人看了想什麼樣子,要她給個答案,真是的坐在那裏一句話都不說,鬼知道她心裏麵在想什麼,沒禮貌!”她當然可以用英語直接問她,可是她居士不樂意,她不喜歡這個兒媳婦,更討厭她的目中無人,進屋到現在連問候一聲都沒有,虧得她還是名門千金!

跟母親發生爭執他可以隱忍退讓,但是看到未婚妻掃來憤怒、質問的眼神,則讓他不悅的皺眉,撇過頭,不理會給他臉色的未婚妻,他問了母親一個藏在心裏很久的問題,“媽媽,你真的就這麼不喜歡喬?”

“喜歡?”安以婄很難得沒氣質的揚聲大叫,“你告訴我?兒子,你要我怎麼去喜歡一個不把我這個未來婆婆放在眼裏的女人?要不是看在你喜歡的份上,我沒空理她!”不要說討好了,訂婚這麼久了,她連問候一聲都沒聽到過,安以婄輕哼一聲,“老婆是要和你過下半輩子的,你喜歡哄著她隨你,我可沒精力奉陪。我走了。”

拋下這些話,安以婄就像是閑不住的火車頭似的離開,還沒出門就聯絡起助理,開始替兒子處理危機。

母親走了,大廳隻留下江流風和 自始至終陰沉著臉卻沒講過一句話的未婚妻。

“你就這樣讓你母親牽著鼻子走?”一等到安以婄離開大廳,喬*莫泰就開始大發脾氣,衝到未婚夫的麵前,大聲咆哮,“我是聽不懂中文,可是我看的明白,你母親根本沒打算給我一個交代!我聽你的話來中國辦婚禮,結果你居然都沒把我放在第一位!現在居然還給我弄出一個私生子出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又快又長的英文劈裏啪啦的從喬的嘴裏冒出來,抱怨著她的不滿,而江流風卻隻像個旁觀者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雙手交握抵著下顎,平靜地看著未婚妻美麗的臉龐變得扭曲,不複美麗!仿佛隻是看著一個小醜唱做俱佳的演著獨角戲。

“我是你的未婚妻,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你卻和別的女人上床,好給我弄出個私生子除了,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告訴你,你最好是去叫那個賤貨把她肚子裏的雜種打掉,不然我跟你沒完!你聽到沒有?”

“說完了嗎?”相對於她的嬌蠻撒潑,他的話很簡短,也很冷淡,“如果沒事的話,我還要忙,你留下或離開隨你。”

媽媽不喜歡……這樣的話,他或許真的該考慮一下,要不要將她娶進門了。

“忙?你忙什麼?出了這種醜事,你還有閑心工作?”喬*莫泰一把拉住他要離去的手臂,“今天你不給我交代清楚,你哪裏也別想去!”

“醜事?我江流風有孩子了,不是好事嗎?哼……”揚著嘴角哼笑一聲,“至於交代,我想……我是該考慮一下了。“

“江流風,你這是什麼態度?”喬*莫泰被他事不關己的態度徹底激怒,瞪著一雙暴怒的眼睛,抓狂怒吼,“請你搞清楚,做錯事情的人是你,你憑什麼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現在你是想怎麼樣?你給我說清楚了!考慮一下?你要考慮什麼?你給我講清楚!”

像是沒看到她的怒氣一樣,江流風淡淡的說道:“還有,我得告訴你,如果那個孩子是我的,我會要。”他是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的。

“你說什麼?你要那個賤貨生的孩子?不可能!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同意那個雜種進這個家門的!”喬*莫泰咬牙切齒地怒吼,假若魏展眉現在在這裏的話,肯定會被她生吞活剝了,“我才是江家的女主人,我不同意,那個賤種必須打掉,你聽到沒有!”

“我想你搞錯了,就算你會進門,江家還是我媽媽說了算。”這是不會改變的。

“你媽!你媽!你媽!什麼都是你媽第一,我才是你未婚妻,難不成結了婚你媽還要管我不成?告訴你,不可能,她休想管我!而你,你要是真敢這麼做。把那個野種帶回來,我會要求解除婚約!我說道做到!”仗著江流風這些年對自己的寵愛,喬*莫泰撂下狠話,逼他做出選擇,要她還是要那個雜種。

“我對你的要求從來就隻有一個,就是好好與我母親相處,哄她開心,別說以前,就說我們訂婚的這三年來,你做到了嗎?有打個電話向媽媽問候一聲嗎?”江流風眯起眼,話語中帶著淡淡的譴責,“她是我媽,我聽她的話有什麼不對?對我而言,我媽當然比你重要。”

“什麼?你說你媽比我重要?”喬*莫泰尖聲叫嚷,從小到大誰不把她放在手心裏寵著,把她放在第一,他媽居然比她重要,“你媽每次看到我就像看到她的屬下一樣,你要我向她低頭獻媚嗎?告訴你,我做不到!”她是歐洲第一財團的千金小姐,叫她給別人示弱,那是不可能的!“再說了,那女人是你媽,不是我媽,我憑什麼要對她低聲下氣的?”

“那女人?是嗎?”江流風甩掉她的手,表情倏地陰沉下來,“一個對我媽媽都不懂低頭和尊重的女人,看來我是該考慮一下你的提議了。”

“考慮?江流風現在做錯事情的人是我嗎?你憑什麼這麼跟我說話。要我低頭討好你媽,我告訴你,不!可!能!”她自己媽媽都沒有要她討好、問候,她憑什麼!

“喬,我會做錯事情,到底是誰造成的?”江流風深邃的眸子盯住她,沒有溫度,“我想你很清楚,至於我媽媽,對她不尊敬的人,我也不會再將她放在手心裏。”

喬*莫泰一愣,“你……”

“走吧!我要工作,不希望被人打擾。”從留或不留自己選,到現在直接請她離開,江流風話裏的轉變很明白的告訴喬,他生氣了!

他不再哄著她了,不再帶著寵溺的笑安撫她的情緒了,他還說,他不會將她放在手心裏了?

戀愛到訂婚再到即將舉行的婚禮,整整五年,他從未用這樣的態度對過她!一直以來他都把她當成公主寵著哄著愛著,不曾用這樣冷漠的語氣責備過她,就算她流連夜店,喜歡男人的包圍,江流風也很包容,甚至還會陪她一起過她喜歡的夜生活,從來沒有一個啊男人會想江流風一樣對她這麼好的。

但是,不一樣了,自從那一夜過後就不一樣了,他開始變了!

她意識到,兩人的感情正麵臨著極大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