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走了近十幾天,終於到了地處汐國最北的岐通淶水等幾個郡縣。大軍就駐紮在岐通郡附近,從岐通郡出去,再走不過三十裏,就是朝國的領地,大批朝軍已駐紮在那裏。兩軍相對,均是虎視眈眈。這次汐國派了十萬兵馬前去,聲勢浩大,朝國也派了同樣多的人數,雙方這次可謂是勢均力敵。
洛清他們住在驛站,此刻他正站在瞭望台眺望朝軍。墨葵站在他身邊,她從未見過洛清如此認真的表情。
“你在想什麼?”墨葵問道。上麵的風有些大,吹得的聲音像是從遠處飄來的一樣。
“見過打仗嗎?我是第一次,雖然能想象到那種千軍萬馬,擂鼓震天的樣子,可真正看到,感覺還是有種說不出的震撼,隻有真正見過戰爭,經曆過戰爭的人,才能感受的到。”洛清望著遠方的軍營,感慨道。
“這就是你要來的原因?經曆戰爭,讓戰爭把你磨得更為鋒利,讓你更真切的感受到生死,讓你的心更硬……”墨葵字言道。
“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還了解我自己。”洛清轉頭看著她說道,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
“你也很了解我,不是嗎?”墨葵道。
“那我們豈不是天作之合。”洛清笑道。
“這場仗毫無懸念,你看了也沒意義。”墨葵轉移話題道。
“你怎麼知道?”洛清問。
“這點你不比我更清楚嗎?”墨葵反問道。
“此話怎講?我記得我隻說過這會打這場仗,至於結果,誰知道呢?”
墨葵見他打算裝傻到底,譏笑道:“還有你不知道的事,用我提醒你一下嗎?”見他仍沒有開口的意思,墨葵緩緩道:“鬱昇煊……”
洛清雙目陡然一緊,繼而微笑道:“厲害,厲害,這都被你們查到了。”
墨葵心道,不是我們厲害,是你厲害,若不是在你那找到消息,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些。那天墨葵在於承寫給洛清的密信上看到,鬱梓文竟然是鬱昇煊派人所殺,那日洛修派的人到時,鬱梓文已遭毒手,他聽到鬱梓文被殺時說了鬱昇煊三字,回去告訴了洛修,洛修順此追查,並以此要挾鬱昇煊,讓他給出朝軍這次的軍事布陣圖。
“三皇子死的真冤,竟被他皇兄給殺了,我看到死他都喜想不出原因。”
“鬱昇煊是朝國太子與鬱梓文素來交好,說他殺了鬱梓文,也不會有人信,但很多事偏偏是出人意料之外的,隻能說人心難測……”墨葵剛知道此事時也很驚訝,她真沒想到鬱梓文是被自己人殺死的,她甚至還懷疑過洛清,但卻沒想到會是自鬱梓文的皇兄。
“鬱昇煊殺他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他想兩國開戰,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嗎?”洛清看向墨葵問道。
“朝帝已老,對戰爭之事早已無心,可鬱昇煊不同,他正直而立之年,正是雄心壯誌滿懷,渴望建功立業的時候,加上朝國強大,早有稱霸天下的野心,誰能抵擋一統天下的誘惑呢……”墨葵道。
“鬱昇煊做了十幾年的太子,早已做的不耐煩,奈何朝帝又對開疆辟土並不傷心,之前大多數小規模的戰爭多半是鬱昇煊從中搞的鬼,但這種小打小鬧顯然已經滿足不了他,所以他必須下重手來推一把。朝帝晚年痛失愛子,又有他在旁煽風點火,打起來是早晚的事。”洛清接著說道。
“為了一己之私,竟不惜謀害自己親手足,卑鄙可恥。”墨葵唾棄道。
“那又如何,權利的鬥爭,向來如此,你該明白的。”洛清歎了口氣道。
“明白又怎樣,怎麼能下得了手。”墨葵有些痛苦道。
“下不去手,自己就會死。鬱昇煊本可以有其他法子,隻不過他選擇了一種最快最見效的方法。”洛清道。
那你會不會到時也這樣做,墨葵默默看著他心裏暗問,她想不出答案。
“起風了,回去吧。”洛清看看漸漸暗下的天色道。
“恩,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站一會。”墨葵低聲道。
第二日清晨,墨葵被外麵吵吵嚷嚷聲音弄醒,等她整理好出去找洛清,卻不見他人。
墨葵在驛站找了大半天也不見他,而且連洛修他們也不見了,詢問後才知道,他們一早已經去了軍營。
墨葵趕往軍營,遠遠便聽見那士兵擦操練震耳欲聾的喊聲,墨葵被那種氣勢帶的內心澎湃不已,果然,真正的戰場遠比聽聞的要震撼的多。
墨葵瞧見洛清,他正和洛修與楚將軍在一起。墨葵對洛修和楚將軍行完禮,便自動地站到洛清身後。洛修看到墨葵,總覺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不覺多看了幾眼。
洛清見狀,不著痕跡的擋在墨葵麵前道:“二哥,我軍現在氣勢高漲,正是出戰的好時機。”
“什麼時候出兵我自有分寸。”洛修道。想到洛清這非要跟來,就讓他不滿,這絕對是太子出的主意,想找人來盯住我,就憑洛清,還差了點。就讓你看看我是如何大獲全勝的,洛修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