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秀在房梁上趴了一個時辰,雖是習武之人卻也被凍的夠嗆,一身夜行錦衣將自己完全的隱藏在黑暗之中,心裏一直咒罵那個死胖子怎麼還不過來。
像是聽到了她的念叨,那胖子還真就沒來。
門外靜的恨不得聽到螞蟻搬家的聲音,應該是丫鬟們去服侍各自主子休息了,雋秀一看今晚注定無功而返,有些悻悻的翻下房梁。
入門輕功就能做到的事情硬被她自誇成好生華麗的姿勢。
落地之後大咧咧推開房門,像是出入在自己家中,不忘拍去身上沾染的塵土。
雋秀行至馮府後園,突然聽到一聲悶響,隻看到不遠處的一座假山居然從中間分開了!
就像巨獸張開了那個醜陋的大嘴,露出裏麵鮮紅的舌頭。
那抹紅色是暗道裏的燈火發出的光亮,馮胖子唯唯諾諾的拿著燈籠站在密道一旁,還有一個人看不真切,兩鬢斑白,負手而立位於密道正中央。
雋秀心中如小鹿亂撞,倒不是少女思春,實因太緊張了。能讓馮胖子這麼恭敬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她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雖說白在房梁挨了一個時辰的嚴寒,跟現在比起來那就是芝麻大的小事,眼前就有一個西瓜,在等待著自己做筆大買賣。
馮胖子並不胖,他的名字就叫馮胖子,身上貼著幾個鮮明的標簽彰顯著他的強大:山火行商的創辦人;嶺山郡唯一的皇商;郡守的族弟。每一個身份單拿出來都可以在郡內橫著走的主。
馮胖子伸手做出請的姿勢,那個人仿似在刻意放慢速度左腳輕抬,雋秀瞳孔卻猛地收縮,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急速後退,同時一手扣住腰帶。
腰帶隻是一把劍鞘,此刻被那股玄之又玄的氣機牽引,就如一層薄冰被人將巨石高舉然後墜落,完全沒有反抗的力量就被完全摧毀,隻剩片片碎步瀟瀟飄落。
軟劍已在雋秀右手,手腕急抖,劍隨手動嘩嘩作響,即便月黑風高也沒能掩蓋住那個小手帶來的鋒芒。
這一切發生極快,馮胖子聽到劍聲才意識到有人,抬眼隻看到一個豎雕莫名被劈成兩半,正是雋秀先前藏身的那塊,也正是那人左腳一起一落間的功勞。
雋秀控製不住的開始流汗,如若不是她反應及快現在的自己應該也同那豎雕一樣乖乖的躺在地上。
半個身子躺在這邊,半個身子躺在那邊。
更糟糕的是石頭都碎了,護衛在前院肯定發現了問題,這會已經有人在朝這裏趕了,一旦被護衛纏上再加上那位絕頂高手,根本沒有活命的希望。
逃!
雋秀此刻隻有這個想法,隻見她一勢未落一勢又起,手腕再鬥,劍尖擊地,隻在雪地留下一個淺痕,卻將劍身彎曲到一個可怕的形狀,蓄力已足呼嘯彈起,她借力以羚羊掛角之勢躍上院牆,兩個閃身便消失在兩人視線之中。武功不敵,輕功卻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