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花的天堂,草的地獄(1 / 2)

春韻夜總會的老板是三十多歲的未婚女性,個性跟她的胸口一樣開放,脾氣跟她身材一樣火辣。

據說她往年大受情傷,自此給自己取了個叫“冷二姐”的名字,真名已被人淡忘。她化悲憤為力量,誓要魚肉天下所有男人,於是就開了這家打著“良家”旗號的夜總會。

也就是說,蕭晏是這裏的職業牛郎。

“喲!這姑娘真水靈,哪撿來的啊?”冷二姐勾肩搭背的問蕭晏。

蕭晏心中不由汗了一把,低聲說道:“千萬別被她的外表欺騙了。”

程詠顏說話不留情麵,他見識了不止一次。

“也就是說,其實她裏麵是頭猛狼!”冷二姐誤會了,綻開一朵曖昧無比的笑,聳了蕭晏一下,“你小子真有福氣,辛苦啦!”

辛苦個毛線!

“神馬跟神馬啊!我跟她啥事兒都沒有!”

聽他否認地這麼強烈,看他還緊緊抓著程詠顏的手的樣子,真不像啥事兒也沒有。

順著冷二姐瞄向的視線,蕭晏才意識到這點,又忙甩開程詠顏的手,把自己的手擦了又擦!

蕭晏從來都是輾轉花草叢中的好手,幾乎沒有刻意討厭過什麼人。今日見他對程詠顏這般態度,冷二姐不由心生好奇。

“請問這位姑娘,您需要神馬樣的服務?”冷二姐一向很上道。

“就讓你們這裏的頭牌陪我說說話吧。”程詠顏決定。

“快去啊!”冷二姐推了蕭晏一把。

蕭晏頭一搖,說:“不去!”

“人是你帶來的!”冷二姐提醒。

蕭晏自知理虧,上前攔住四處觀光的程詠顏,說道:“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一命!”

他首先來了個下馬威。

程詠顏將他上下一瞧,明白了他的意識,“想讓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好啊,跟我說說話。”

程詠顏說話不留情麵,往往戳在人的傷口上,不一針見血不痛快。

“這不公平,是我救了你的命,你怎樣報答我由我來決定。”蕭晏說。

“不會啊。我覺得很公平,一命換一命—”見他疑惑不解,程詠顏解程,“我是心理醫生,其工作的性質說白了就是緩解病人自殺的時間。我為你治療,不也是救了你一命嗎!”

為什麼程詠顏總是能掌握到主動權?

蕭晏氣自己太不濟,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清醒清醒:叫你英雄救美!?叫你英雄救美!?逞什麼能啊!

程詠顏已經擺好專業人士的姿態,坐等蕭晏入席。一雙小鹿似的眸子斜上睇著他,傳遞給他一個挑釁的信號—你敢不敢?

蕭晏全身虛熱無比,胸口中好似有一道氣貫長虹的氣息叫囂著,欲破腔而出。他這是當真怕了她嗎?

“其實你不是怕我。”好似看穿了他的心事,程詠顏繼續道:“你是怕我揭你的傷疤。”

廢話!明知別人有傷,正常人會揭住他的傷疤不放嗎?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這才是身為一個心理醫生所謂的“職責”吧。

“你不是揭我的傷疤,”蕭晏早覺得這副皮囊下已是血肉模糊,殘身敗軀的他不介意再添幾道心傷,卻無法容忍他人踐踏,“你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

“敷藥也說不定。”程詠顏自認沒那麼殘忍。

“免費的?”蕭晏忽問。

怎麼說程詠顏也是心理學大師級的人物,一次出診費隻怕是他這種小老百姓支付不起的。既然有便宜可占,蕭晏決定抓住機會—且看她有什麼能耐!

蕭晏一副迎戰架勢坐到程詠顏對麵,他如此視死如歸地上戰場卻得不到對付的任何反應,於是他忍不住道:“你倒是說話啊。”

“你平時就是這麼對你的女顧客嗎?”程詠顏笑問。

這怎麼能比!他平時可有耐心了,誰知一碰到程詠顏就破功。蕭晏正想追根究底這是為什麼,又聽程詠顏開口:

“你平時跟你的女顧客都做些什麼?”

“談談情啊,說說愛啊……”

但是他不能把同樣的招式用在她身上吧?別說他本人不願意了,也不見得有效啊!

意識到這點的蕭晏忙把話題朝文雅的方向轉去,於是他伸手一指,“有時候我給她們彈彈鋼琴什麼的。”

尋向望去,偏角落處地勢較高一階的廳台上果然座落一架白色鋼琴。玉立亭亭,好似等待撫慰的少女。

程詠顏眉頭一挑,眼帶笑意,道:“原來還是個雅騷啊。”

見慣了他的風流,很難想象他還有這麼文雅的一麵。

——程詠顏這是在誇他。

蕭晏不是不知,可心裏還是不舒服,“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損人啊!”

有時候話不由衷,程詠顏也難以自持。然而,換個角度想,是她太激進?還是人們太容易受傷?

“好吧。你就給我彈一曲。”程詠顏請求。

彈鋼琴?其實,自從他老爸死後,他就很少碰鋼琴了。每當看到它們或聽到熟悉的旋律時,記憶的潮流便會噴薄而出—當時年少的他是怎樣忤逆威利誘讓他學彈鋼琴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