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虛驚之後,我坐在駕駛席上用腳踹著我身邊的一個男人。
他全身狼狽不堪,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雞窩,麵對我的踹打,竟沒有反駁,讓我一陣狐疑。
換做以前,他十成反過來揍我了,可今天任我踢?
“你腦子是不是撞壞了?怎麼都不反抗?出去曆練回來就成弱智了不成?”
我眨著一雙充滿八卦的雙眼盯著他,他是我幹哥哥,二叔的徒弟,上個月被二叔叫出去曆練,然後就失去了蹤跡,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裏,還裝神弄鬼的把我嚇個半死,真的很奇怪。
“咳咳。”他捂著嘴巴咳嗽卻不說話,叫我更加的狐疑。
“你該不會被女鬼附身了吧?看你這身狼狽,怎麼看都是被人霸王硬上弓的模樣呀!嘖嘖。”
樓炎仍舊不生氣,抬頭望了我一眼,忽然間,眸色一彎,露出了一抹令人心驚肉跳的笑容來。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對他的一舉一動十分熟悉,每次他這麼一笑,我就會遭殃,不禁全身抖了抖,警戒大起,“你笑什麼?”
“你自己看看不就好了?”
說著雙手快速的結印,然後咬破指尖血,滴在我的眉心,隨後便悠哉哉的坐著衝我直挑眉。
先前我就覺得這條路不對勁,而剛才樓炎的舉動,無疑是給我開了陰陽眼,我明顯的感受到溫度開始驟然冷下,更有一種無名的寒意隨之滲透進來。
“砰砰砰”車窗被用力的敲響,我嚇了一跳,轉頭就看到車窗外麵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很多斷肢。
和我之前遇到的斷肢一模一樣,不過它們的掌心處,有一隻血紅色的眼睛,密密麻麻的,此時正在奮力的拍打著車窗,力氣之大,連車身都在輕微的顫抖著,我怕再敲下去,二叔這車就不保了。
我渾身惡心的顫了顫,“這些到底是什麼?”
“不過是些傀儡罷了。”樓炎顯然知道一些事,但偏偏不告訴我,含笑的說,“還不快開車?想車子報廢了,師父揍你嗎?”
“算你狠!”
我咬牙,明明是他引來的,現在還要我負責,想想都氣,但他說得對,要是把二叔的寶貝車子給弄壞了,他一定打死我,但這麼走,也不是辦法,我掏出包裏放的符紙,貼在了車窗上,頓時那些手像是觸及到了雷電一樣,全部退了下去。
我見狀,踩下油門,直接衝了出去。
“樓炎,你到底惹了什麼?那麼恐怖,我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雖然貼了符咒,但那些手掌還是不斷地爬上來,然後被彈飛,尤其是那眼珠子,大眼珠裏還有好多小眼珠密密麻麻的,我渾身顫抖,可樓炎卻一副心安理得悠閑自在的模樣,竟然靠在座椅上哼起歌來。
要不是開著車,我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頓!
“回去再找你算賬!”
我瞪了他一眼,轉頭繼續開車的時候,突然手掌全部退開不再爬上來,同時我看到前麵路邊有一個人正在過馬路,這裏已經出了剛才的那條小路,兩邊都有幽暗的路燈,因此我本能的要去踩刹車。
可就在這個時候,身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強行將我的腿按在油門上,同時還按住我的方向盤,筆直的朝著前麵的人衝過去。
“啊……”我尖叫起來,死命的去拽方向盤,“樓炎你瘋了,前麵有人……”
但已經晚了,車速那麼快,我隻聽到“砰”的一聲撞上了。
“完了,我撞人了,完了……”
嘮叨還沒念完,剛才那人就從天而降,摔在了擋風玻璃上,卻沒有被上麵的符咒給彈出去,讓我更加深信她就是人了。
可樓炎卻雙手結印,掏出紫符,撒上自己的血,隨後朝著擋風玻璃扔了出去。
然後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那個女人變成了一隻隻眼珠子,悉悉索索的在車窗上到處爬。
我盯著那些眼珠子,全身惡寒不已,再也忍受不住,一腳踩下了油門,再度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