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堯盯著我,一雙眼睛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明暗不清,卻又黑的那般的深沉。
一如我初見時他的模樣。
那時候的他,沒有心,全身懵懂不知,卻有那般的眼睛,落在我的心底,漸漸地滲透進去。
我第一次嚐到了什麼叫做心軟,於是,我給他為了命匙的血液。
命匙,可以更改一個人的命運。而命匙的血液,比起他們本身更加的尊貴,一滴血,值千金,增萬寶。
然後我教了他很多的事,也在茫茫人海中給他尋找一顆開竅的心。
隻是我從不知道,他最終的目的卻是我的七竅玲瓏心,得之開天竅,定人心!
“梓堯,抱抱我好嗎?”我張開雙手,抱住他的腰,將自己埋在他的胸口,低聲呢喃著,“就像從前那樣抱抱我,好嗎?”
他沒有碰我,指尖勾動了一下,地上的衣服就自動落在我的身上。他推開我,握住我的手,眼底的黑仍舊滲透不進去絲毫的光輝。
“你累了,需要休息,其他的晚點再說。”
“若是我不肯呢?”我雙手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拉近彼此的距離,“我就是想要,在今晚,在這裏。”
我一邊說著,一邊右手順著他的背脊下滑,落在心口對應的位置上,隻要微微用力,我就可以刺破他的血肉,扣出我的心髒!
“或者,我們換個地方?”
梓堯眉頭輕蹙,拉下我的手,打橫將我抱起,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外走去。
我嘴角邊泛著淺淺的弧度,依偎在他的懷裏。
三途川裏的人本就很少,加起來也沒有兩隻手指,外頭靜悄悄的,無音也不知去了何處。
梓堯將我帶回了房間,安置在床上,起身要走,卻被我一把勾住。
“梓堯,我一個人害怕,你陪我好嗎?”
我眨著眼睛,麵帶微笑,他的眼卻始終深沉,深沉到這場戲就快要演不下去了。
“我有事,你一個人好好待著。”他手腕翻轉,在掌心裏露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你若是害怕,這個給你,它會保護你。”
“嗬……”
我盯著那把匕首,輕笑。
匕首上麵繪著一條通體紅色的龍紋圖案,在手柄的尾端有一個凹槽,凹槽裏嵌著一顆黑色的寶石,寶石的裏麵有東西在隱隱閃動,似是天上的銀河星辰,閃耀無比。
我接過那把匕首,一把拉開,迎麵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而這血的味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陰陽人的血脈,屬於我的血液。
“誅殺。”
我呢喃著它的名字,在他拿出這把匕首的時候,這場戲是注定都演不下去了。
我盯著誅殺,頭也不抬的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三心的?”
“從她為我而死,魂魄去了地界開始。”
果然!
他不碰我,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刷的一下拔出了匕首,刀尖抵在他心口的位置,隻要用力刺下,就可以挖出他的心,一如當初他對我的那樣。
“挖心之苦,生死隻恨。”我手上微微用力,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笑著說,“你會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