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驚變(2 / 2)

弓銘沒有跟去,因為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因為偷東西本身就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時幹的,就原則上來說,他沒有理由對這些事情負責。但這事情是不可能說清楚的,而且結果現在變得這麼惡劣,就感情上來說,弓銘不知道要如何去麵對這個家庭。

就理性方麵,他也發現自己並沒有做好麵對這個世界的準備。這個世界並不是像上輩子那樣遵紀守法就能平安無事,混吃等死一輩子也就那麼過去了。這個社會法律並不等於一切。不是的。

這讓他想起來那種叫做槍的東西。在地球上,有的國家禁槍,有的國家不禁槍。沒槍的話你在不能反抗暴力統治的同時,就是有人即使發瘋,抓起斧頭衝進幼兒園裏亂砍,也不會有太多的犧牲者身死;有槍的話,或許你一個人能幹掉整個洛杉磯的警察,但也要弄清楚槍也是法律的一環,你必須估量清楚你的槍和對方的槍,然後才能選擇開槍或者跪下。

在這個世界裏,人們擁有殺傷力甚至是比槍還要高上百倍的東西。弓銘恍然,原來這就是這個世界所有的組織都是以公會這種形式存在的原因嗎。沒有絕對的暴力,就沒有統治,沒有統治,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中央集權國家。

大家的手裏都有槍,誰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槍一定是最大的。出頭鳥都會被打死,所以隻能通過這種聯邦的方式維係其中的關係。

弓銘苦笑,看來民主世界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啊。他們不會無視微小的聲音,因為凡是有能力發出聲音的都是可以坐在桌子上談話的,而那些更加微小的,已經被扼住喉嚨掐死在這個世界的陰影裏了。

在這個空蕩蕩的家裏晃蕩著,弓銘不想去清理那攤刺眼的鮮血,卻又不得不清理。這個家裏還有兩個成員,如果她們知道真相的話,說不定又會惹禍上身。無知者總是最幸福的。

慢慢的打掃著,弓銘感覺自己的思緒在四處飄蕩,這種感覺就叫做失魂落魄吧!自己究竟在悲傷和失望些什麼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隻是有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在全身蔓延著。

漸漸的,他品嚐出了這份不適來自何方。

又變回去了,又和當年一樣了。因為一些理由不得不瘋狂的逼自己,把自己逼到瘋,為了前進一步,不分方向的頂著風前進。而最後卻發現走進了懸崖,無路可退。

該死,人生就是這麼該死的一個循環嗎?!

心中的鬱結幾乎要把自己勒斷氣,但自己還是活著的,必定也必須活下去,和這個該死的世界大幹一場。

……

傍晚,弓銘在書房看書的時候,兩姐妹回來了。

看到在書房看書的弓銘,弓梓先是吃了一驚,怒了:“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是要在你傷好之前都不許出門的嗎?”

“我已經等待槍決或者刑滿釋放了,所以不必這麼緊張。”

對於弓梓的嗬斥,弓銘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冷淡態度,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書本。

“什麼?”

“今天中午發生了一件事情。”弓銘的語氣很平靜,“我投來的那塊石板是某個公會的重要東西,他們跟老爸發生了衝突,然後老爸的右手被切掉了,現在正在醫院。”

聽到這個消息的弓梓手中的書包滑落,飛快的轉身摔門而出。

“我媽媽呢?”雪珂急切的聲音表示她也很擔心她的母親。

“雪阿姨沒有事,她陪老爸去醫院了。”聽到自己母親沒有事,雪珂鬆了一口氣,但她還是準備去醫院看看。不過這樣的話,弓銘的舉動就有點異常了:“你不去嗎?”她這麼問道。

“你覺得我有臉去嗎?”

嘴上這麼說著,弓銘看上去卻完全不為所動,他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抽出來另一本繼續看。這讓雪珂看了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那你現在就有心情看書了?”

這時候,弓銘才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黑格爾說過:這個世界力量的形式隻有三種:暴力、金錢和知識。想要挽回過錯和防止這種事情再發生,我認為我現在做的才是最緊要的。”

雪珂沒有聽懂他說的是什麼,她根本就不知道黑格爾是誰,所以她隻能搖搖頭:“不可理喻。”

說完少女轉身也離開了。

“不可理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