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朝堂大亂,皇上半月未上朝,太後和相國隻好先暫理國事,可是叱奴氏卻憂心忡忡,退朝後叫住相國,“相國,你看,果果這件事,哀家知道是哀家錯了,還望相國親自出麵把皇後接回宮吧!”
相國李政無力的搖著頭說道:“娘娘,你當真以為老朽不心疼女兒嗎?我早就去過了,可是果果那孩子性子倔,就是不肯回宮,就連我那相國府她也不回,我真是無計可施了。”
太後叱奴氏一聽滿麵愁容,隨後對殿外叫道:“備車,今日哀家要與相國一同去請皇後回宮!”門外一聽,好家夥,皇後娘娘的麵子真是夠大的,不止陛下親自去了,連這深居簡出的太後和三朝元老的相國也要一同前往,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慈雲山今日人聲鼎沸,車馬魚貫而入好不熱鬧。來到慈雲山下,太後望著高山,咬咬牙,抬足前行,後麵的一行人大驚,大太監更是吆喝著:“太後娘娘,使不得,這山高路遠,還是讓奴才們背你上去吧!”叱奴氏搖搖頭,“哀家要用誠心感動皇後。”旁邊的李政感歎的搖著頭,這又是何必呢。
山頂,貴為一國天子的宇文邕正赤著胳膊在澆菜,回頭望著依舊緊閉的門扉,眼中失望之色顯露無疑,肖鵬更是無奈。
夕陽西下之時,就聽見後方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陛下,太後娘娘來了……”宇文邕一驚,從自己蓋的草棚之中跑出來,就見眾人扶著一名老嫗站在棚外,頭發散亂,汗流浹背,喘著氣身形顫抖,宇文邕趕忙上前攙扶,“母後,您這是……”
輕拍著宇文邕的手背,安撫著說道:“母後沒事,陛下不必擔心!皇後在哪兒?”宇文邕神情疲憊的望著木屋,叱奴氏了然的想要走去,但腳下已不聽使喚,撲通一聲跪倒在塵埃之中,“母後……”
門吱呀一聲打開,就見果果扶著沉重的腰身來到叱奴氏身前,眼中擔憂的神色表露無疑,楊雲在身後一見,上前扶起叱奴氏,把她扶進木屋稍作休息,一會兒一桶熱氣騰騰的暖湯倒好,楊雲說道:“太後娘娘,您先褪下衣衫泡泡澡吧。”叱奴氏感激的點頭稱是。
身子泡在冒著熱氣的泉水之中,抬眼看著一旁安靜的果果,低著頭說道:“果果,是母後錯了,母後來跟你賠不是了,你就隨母後回宮吧!”果果沉默著,最後起身走到床鋪邊,從床上拿了一些東西來到叱奴氏身邊,“太後娘娘,你看,這是我為這孩子做的衣服,好看嗎?”
叱奴氏不明就裏,點著頭,“很漂亮,很精致……”“娘娘,我已經適應了粗茶淡飯的日子,在這裏雖然生活清貧,但果果每日都過得充實而又安詳,我希望我的孩子以後也是這樣平平淡淡,無拘無束的生活……;而宮中充滿著太多的爾虞我詐,每天都有變數,時時要提防身邊之人……我累了,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果果求娘娘看在以往的母女情分上放過果果,放過這孩子,讓陛下走吧,隻要他想要,天底下會有更好的女子等著他。”
叱奴氏啞口無言,把果果逼到今日這步田地的正是自己,又有何麵目在果果麵前為自己、為陛下求情。三日後,太後悲涼的走下慈雲山,背影蹣跚,更顯老態。李政無奈的痛心的望著果果,幾次嚐試開口最後無疾而終,臨走時說道:“果果,就算你不是皇後了,但也是我李政的女兒,希望以後你常帶孩子回家來看看老父與你那娘親。”
果果感激的傾身摟住李政:“多謝爹爹,果果從一出生就沒有父親,是您讓我體會到父女天倫,果果這輩子都銘記於心,不敢遺忘!”
看著輪番敗下陣來的眾人,宇文邕有些發狂了,一道旨意驟降:北周開始,“融佛焚經,驅僧破塔……寶刹伽藍(寺廟)皆為俗宅,沙門釋種(僧尼)悉作白衣(還俗為平民)。”想著逼走慈雲寺中的女尼,斷了楊雲出家的念頭,隻要楊雲願意回宮服侍果果,果果就會同意回宮,這真是關心則亂,宇文邕現在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