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不怕死,”沈牧風的臉色已經緩了下來,“但是,我想告訴你,我不怕你死。這就是我們的區別。”
芮希貞的笑僵住了,抓起桌上的東西一股腦朝沈牧風丟了過去,“沈牧風,你滾——”
沈牧風向門邊走了幾步,避開丟過來的東西,道:“芮大小姐,你要怎麼玩沈某都奉陪。不過,你最好別將心思動到苓苓身上,否則,我會看著你死!”
隻是,這件事本就因為朱苓而起,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如沈牧風想的那樣,他踏進芮氏的那一刻起,已有人給各大報紙雜誌去了圖文並茂的稿子。
那文稿文筆相當不錯,可見撰稿人的身後功底。稿子裏既沒有醜化朱苓的形象,也沒有誇大芮希貞的憋屈,隻是將一段三角之戀娓娓道來。
不過兩天時間,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雖不至滿城風雨,卻也是暗潮洶湧。
看了那篇報道的人都有一個共識——沈牧風和朱苓兩情相悅,情比金堅。那麼,他和芮希貞的婚約肯定是要解除的。
沈牧風和芮希貞的婚約解除,也就是表示瑞盛集團和芮氏集團不會聯姻,之前那些合作案隻怕也不能如期進行,也許會是無限期擱置。
一時間,瑞盛集團和芮氏集團的股價如芮希貞預料中一樣大跌。
芮希貞氣定神閑,她知道,這是一場硬戰。她和沈牧風總會有一個人會從上流社會消失。
沈牧風焦頭爛額,瑞盛的股東們看著股價不斷下跌,怒火中燒,無不將矛頭指向了他。母親已經收到了股東們的聯名申請,要求免去他總經理一職。
“Shit!”沈牧風低聲咒罵,眉頭皺得緊緊的。
司徒浩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探頭看了看廚房裏忙碌的人影,壓低聲音說道:“牧風,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
收到沈牧風吃人般瞪視的視線,司徒浩識趣地閉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芮希貞是個瘋子。”沈牧風恨恨地咬牙。
關於這點,司徒浩表示相同意見。
沈牧風提出解除婚約確實有損芮家顏麵,芮氏若是借此機會獅子大開口向瑞盛集團提出一些要求,隻要不是太過分的,沈牧風大概都會答應。這麼難得的好機會,就在眾人擦亮眼睛等著看沈牧風會和芮氏集團簽訂什麼樣得“不平等條約”時,芮老去旅行了,芮氏由芮希貞全盤接手。就像誰也不會想到芮希貞會押上了整個芮氏集團與沈牧風鬥。
芮希貞可以將整個芮氏捏在手中做籌碼,沈牧風卻不可以將瑞盛集團捏在手中做籌碼。因為芮氏是芮家的,而瑞盛集團有很多股東,沈家隻是最大的股東而已。
事到如今,沈牧風再堅持與芮希貞抗衡不過是以卵擊石,螳臂擋車罷了。
“明天的董事會你準備好了嗎?”
廚房開始傳來飯菜的香味。
沈牧風閉上眼,既不搖頭也不點頭,良久,才開口:“我會和朱苓結婚。”堅定的言語間是掩不住的疲憊。
明天,又是一場硬仗。
是夜,一番纏綿過後,朱苓早已香汗淋漓,沈牧風卻欲再展雄風。
朱苓的手抵住沈牧風的胸膛,盯著沈牧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牧風,我愛你。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希望你在明天的董事會上能做出對你最好的決定。”咬了咬唇,又說:“牧風,這段時間你的疲憊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以後,不許讓我再這麼心疼,所以,你一定要對自己好一點。”
半個月前,她就被瑞盛辭退了。
辭退信是總經辦的秘書送到策劃部交到她手裏的,上麵有沈牧風的親筆簽名。
當時,她隻覺得有一股寒氣從心中蔓延開來,順著經絡遊走到四肢。眾目睽睽之下,她就拿著那封辭退信呆站在鴉雀無聲的辦公室裏。
他……是沒有保她抑或是保不住她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她知道,他都不會好受。
想到這樣,她不由分說就衝到辦公室乘電梯去了總經理辦公室。在電梯裏的時候,她覺得很冷。電梯“叮”一聲打開門,幾個糟老頭子終止了談話準備進電梯,看到她,愣了一下,卻沒有伸手攔住她不讓她去找沈牧風。
她出了電梯,他們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刹那,她聽到他們口中說著“真把自己當回事”、“不知道分寸”這些話,腳再也邁不動了。
一個瑞盛集團和一個女人,換了任何一個心智健全的人,都會選瑞盛集團的,對吧?沈牧風是聰明人,不是傻子。
他……會選她嗎?
心,開始搖擺。
她貼著牆滑坐到了地上,抱著膝,無聲地哭了起來。
她哭了很久,總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流幹了,下一刻,卻又有淚水從眼眶中滑落。
辦公室的門開了,有視線落在她身上就不再離開。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門口的那個人,想站起來卻腿發麻,站了幾次都站不起來。
沈牧風大步走過來,抱起她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