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多了一雙父母嘛,這說明以後她就多了兩個人疼。如果誰欺負了她,多了兩個人幫她撐腰!
這麼想著,朱苓乍聞消息時慌亂的心神定了下來。
下了飛機,朱苓抱著沈牧風的臂膀一個勁問道:“我那親生爸媽到底是多有錢啊?”
在飛機上的時候,沈牧風和司徒浩一唱一和地說了許多她親生父母的事情,唯恐她一時接受不了。說的最多的還是她那雙父母很有錢,非常有錢,有錢的不得了!
其實,她接受能力一直都特強。
再說了,她是被人偷走的,又不是被他們遺棄的孩子。想來,她被人偷走以後,他們應該很傷心吧?這麼多年,一直找她也不容易,肯定吃了很多苦。
隻是,她不明白,他們兩個貴公子嘴裏的有錢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到底是要有多少個零的財產才是他們嘴裏的有錢?
沈牧風沒有回答,但是,朱苓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過了安檢,朱苓一眼就看到了龐大而隆重的“接機團”。
“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是這班飛機回來?”朱苓眼神掃過那幾張熟悉的臉孔。
可愛的朱先生穿了西裝打了領帶,陳女士穿了一件淡黃色碎花旗袍還化了妝,手挽手站在人群最前麵。他們旁邊是沈母,依然一身名牌,高貴無比。再旁邊是一雙不認識的中年夫妻,穿的都是對襟的大褂,卻不太像中國人。周圍還有許多都是瑞盛的董事、她以前的同事……
司徒浩不打自招:“上飛機前我給阿姨打了個電話。”
沈牧風沒有說話,隻是在打量那一對陌生的夫妻。好半晌,才問司徒浩:“他們?”
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個字,但是,司徒浩還是聽懂了,點點頭,對朱苓道:“那兩個人就是你的親生父母了。”又說:“咱們別站著呀,走吧。”
朱苓沒有動。
司徒浩又催了一遍。
朱苓才垮著臉說:“我不敢走過去。”
沈牧風一個轉身站在了朱苓的麵前,擋住了她看向那些人的視線,溫言軟語哄道:“苓苓,你在怕什麼?”
司徒浩已經在心裏打好了如何安慰朱苓的腹稿,此刻也是豎起耳朵靜等下文。
深吸了一口氣,朱苓道:“你說,我這過去了,該叫他們什麼?”
叫爸爸媽媽?一是她叫不出口,二是怕朱先生和陳女士心裏不高興。
叫叔叔阿姨?她怕他們傷心得當場老淚縱橫啊。
司徒浩準備了101種安慰的話語,但是,顯然都不適合朱苓現在麵臨的問題。
摸了摸頭,司徒浩準備先過去和“接機團”溝通一下現在麵臨的難題。
“我先過去了,你們慢慢想。”
與朱苓麵對麵站了一會,沈牧風牽起朱苓的手,道:“不知道叫什麼就不叫了吧。”
“不叫人怎麼成?”朱苓邊走邊皺眉。
“那就微笑。”
朱苓一想,也是,到時她隻管傻嗬嗬一笑,說不定就蒙混過去了呢。
待到了眾人麵前,朱苓正準備傻笑,卻被陳女士一把拉了過去。
陳女士握著朱苓的小手,眼眶忍不住就泛紅了,“苓苓啊。”說到這裏,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苓苓,有件事我們要和你說一下。”朱先生在一旁搓著手有些無所適從。
朱苓從陳女士手中抽出手,一手勾住陳女士的脖子,一手搭再朱先生肩膀上,說道:“我都知道了。”
“不是。”朱先生吞吞吐吐地說著,“這麼些年我們都沒有告訴你這個事情,不是不想讓你見你親生父母,就是舍不得你,怕你……怕你……”
“好啦。”朱苓嘟著嘴佯裝生氣,“朱先生,你是不是想要拋棄我?嗯?我可是你上輩子的戀人噯!”
一句話,逗樂了陳女士和朱先生。
事已至此,再裝傻充愣顯然是不行了。
朱苓轉過身子走到那雙夫妻麵前,張了張口還是沒有吐出一個字來。她還是不知道該稱呼他們什麼比較合適。
饒是如此,那名女士卻已經激動萬分,顫抖著開口喚道:“孩子啊,我可憐的孩子!”喚著喚著,便小聲抽泣起來。
“別哭了,這不是好好的嘛。總算找著了,也見著了,咱們該開心才是啊。”男子雖然嘴上勸著自己妻子,眼眶還是濕潤了。
朱苓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可算是團員了。”沈母微笑著為雙方正式介紹了一番。
朱苓這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姓周,早年就因為生意移民去了南非。她還是小嬰兒的時候就是被他們生意上的對頭雇人偷走然後輾轉到了中國,又不知道什麼原因會被遺棄在路邊,然後正好被朱先生和陳女士撿回了嫁。這些年,周先生和周太太除了在南非經營生意就是滿世界找她。
說道南非,朱苓的第一反應是鑽石。
她不過是轉念一想,朱太太已經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大大的繡著牡丹花的香囊塞到了她手裏,說著:“孩子,這是咱們在自家地裏刨的,你拿著。”
朱苓的手一沉,心想:什麼東西這麼沉?
打開一看,朱苓愣住了——滿滿一袋子的鑽石!
自家地裏刨的啊……
朱苓還在發愣,周太太又掏出一個香囊。
哇咧?還有?
在場眾人無不豔羨地看向朱苓。這可不是天上砸下一個餡餅麼?還是一個巨大的鑽石餡餅呢!
“不如我們回家找塊地刨地吧?”地裏能刨出鑽石哦。
“人那是在南非刨的。”不是每塊地都有鑽石的說。
“那就移民去南非。”
“移民簽證很麻煩的,不容易簽到的。”
“旅遊簽證應該好辦。”
竊竊私語聲。
周太太的手伸入香囊裏,鼓搗了一陣,掏出一顆不算小的鑽石遞給了沈牧風,“謝謝你一直以來對苓苓的照顧。”
原來這樣也可以有鑽石啊?
幾個曾經與朱苓共事過的瑞盛職員不約而同擠到了人群的前頭。他們也曾經幫助過朱苓呢。
但是,沈牧風卻不是這麼想的。
看著那顆鑽石,沈牧風的神色萬般扭曲。
這是給他的……打賞?
寒暄過後本是要去酒店的,沈牧風見朱苓一臉訕訕,便借故旅途疲憊將那頓注定是躲不掉的晚飯推到了明日正午。
擁著朱苓的沈牧風朝眾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就揚長而去了。
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周先生和周太太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苦笑。
如果可以,他們很想聽那孩子叫他們一聲“爸媽”,隻是,這事情不管發生在誰身上都需要有一個接受的過程。那孩子從見到他們開始,沒有稱呼他們,話也說得少,想必心裏對他們還是有些抵觸的。但願她的接受過程可以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