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苓“哦”了一聲,也是埋頭吃飯。心下卻開始想,芮希貞打電話來會有什麼事呢?還是不願解除婚約,準備繼續對沈牧風窮追猛打?
窮追也好,猛打也罷,都不過是一個失意女子的歇斯底裏。
這麼想著,朱苓的內心頓時亮堂了起來,夾了塊牛肉到沈牧風碗裏,沈牧風抬頭看她,她便溫柔地笑笑。
吃完飯,沈牧風收拾的了碗筷準備去洗碗,朱苓拿過一旁一件天藍色的圍裙要幫沈牧風穿上。
“穿這個?”沈牧風自然是不肯。
其實,他是連碗也不願意洗的,隻是被朱苓逼著簽訂了家務勞動合同。有一條是這樣的:如果女方做飯了,那麼,女方將不再承擔洗碗這一項家務。朱苓又怕他做飯把廚房給毀了,是以,每次都是朱苓做飯,他洗碗。
習慣成自然,就像現在,吃完飯他會很自覺地站起來開始收拾碗筷。
隻是,穿這麼幼稚的圍裙……看,那上麵還有兩隻光臀部的豬在朝他做鬼臉呢!
不穿!堅決不穿!
朱苓哪肯罷手,示意他看自己身上的淡粉色圍裙,挑眉。
這是哪個王八蛋的創意?居然連圍裙都有情侶圍裙!
未免惹朱苓生氣,沈牧風一把撈過那件圍裙,往身上一套。朱苓見了,立刻笑眯眯地湊上前幫忙係帶子。
“好了嗎?”
幾秒鍾的事情朱苓一分鍾都沒有做好,沈牧風忍不住問。
“等一下啦。”
感覺朱苓的手指在他的背上若有似無的流連,所經之處,似有花朵綻放的聲音。
“好了。”
朱苓拍拍手,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沈牧風看不到自己背後的東西,朱苓說好了,便開始往水槽裏加洗潔精,擰開水龍頭開始洗碗。
朱苓靠在流理台邊,一眨不眨地看著沈牧風洗碗的樣子。
“看什麼?”沈牧風滿手泡沫。
朱苓作出一副眼冒紅心的模樣嬌聲嗲氣地對他說:“做家務的男人好帥啊!”
沈牧風唇角彎出一朵笑花,眉目卻依然緊繃著,嘴上說道:“別想找借口讓我幫你幹活。”家務分工要明確,這可是她自己說的。
一三五,她拖地。
二四六,他拖地。
周日一起大掃除。
所以,今天應該輪到她拖地。
朱苓立刻換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我的胳膊好酸啊,腿也好酸啊,渾身都酸。”
沈牧風擦幹淨手上的泡沫,伸手彈了下朱苓的鼻子,沒好氣地說道:“鴕鳥小姐,你現在是不是想告訴我其實你是一顆話梅?”每次都來這招,不想拖地的時候就說自己是一顆話梅,渾身都酸著呢。
朱苓伸出一根手指在沈牧風眼前搖了搖,一本正經地說道:“現在,我是一顆李子,一顆還沒有熟的李子。”
“沒熟的李子是澀的。”沈牧風糾正她的錯誤。
“那也是酸的。”隻要帶酸了就行。
“你怎麼不說你是一隻青皮桔子呢?”沈牧風一直覺得青皮桔子很酸。
朱苓冷哼了一聲,唱反調,“青皮桔子也有甜的。”
“那……”沈牧風想了一下,說:“醋?”
朱苓扁扁嘴,很無奈,“好吧,如果你非要我承認我現在是一瓶醋才肯幫我拖地的話,那我就是一瓶醋好了。”
……這人!明明占了便宜,還表現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沈牧風將洗好的碗摞在一起放入碗櫃,認命地說:“你別變來變去了,你就做一個人,一個我愛的人就好,以後的地都我拖。”
立時,朱苓點頭如搗藥,一溜煙跑出廚房。再回來時,手中便多了一把拖把,如進貢聖物一般恭恭敬敬地將拖把雙手托舉送至沈牧風麵前。
沈牧風暗笑在心:能差使他做這麼些事情的,隻怕也就眼前這個自己決定要寵她一世愛她一生的人了。
正要接過拖把,門被人捶得嘭嘭嘭響。
“有門鈴不按非要用手捶門,”朱苓嘟囔著放下拖把,“誰那麼有性格啊?”
兩人開了門,很意外門外站著的人確實芮希貞。
見到昔日情敵,朱苓的臉色倒也不壞,隻是不客氣地說道:“芮小姐,我家門若是被你捶壞了也是要賠的。”
芮希貞並不待見她,白了她一眼,視線就落在了沈牧風身上,“瑞盛最新的南非合作案算芮氏一份,我和你解除婚約。”單刀直入說明了來意。
南非合作案?
沈牧風和朱苓對視一眼,見對方眼底也盡是疑問,便決定問眼前的唯一知情者。發問人自然是沈牧風,懂的問話技巧,芮希貞也待見他。
“芮氏準備去開拓南非市場?”
三言兩語,沈牧風已明白了大概。
在司徒浩將他們帶回來之前,沈母已經和周先生周太太,也就是朱苓的親生父母接觸了,並達成了一些協議。而這些,也是瑞盛能在短時間內穩住局麵,股市不至於崩盤的重要原因。想必,如果他和朱苓沒有回來,那周先生周太太肯定不會簽下協議。瑞盛的股價還是會一日千裏地下滑。
“這件事情,我無權決定,”沈牧風愛莫能助,“我已經離開瑞盛了。”怎麼總有人忘記這一點呢?
“那怎麼辦?”芮希貞開始絕望。
沈牧風要和她解除婚約的時候她沒有絕望;瑞盛和芮氏的股價雙雙下跌時她沒有絕望。而如今,本以為她用一個芮氏作為後盾完完全全可以將沈牧風打成一隻喪家犬,那個女人也自然會離開沈牧風。沒想到,沈牧風離開瑞盛了,他們依然還在一起,如膠似漆,就像現在這樣,兩人穿著情侶圍裙,漾著一臉幸福。沒想到,原本無力回天的瑞盛卻有神秘富商入股,還啟動了南非合作案,前景無限。
朱苓伸手在芮希貞麵前搖了搖,見吸引住了芮希貞的視線以後,叉著腰笑道:“求我啊!”
“求你?”即使無助,芮希貞依然是高貴的芮希貞,“你憑什麼?窮人。”
沈牧風眉頭皺了一下。芮希貞既然能打聽到南非合作案,怎麼就不知道那神秘商人和朱苓的關係呢?
“她說我是窮人。”朱苓向沈牧風告狀,恨恨地說,“真想用鑽石砸死她!”
“那太浪費了。”沈牧風說。
朱苓一想也是,鑽石雖然堅硬,可也未必能當成冷兵器來使,便掐滅了自己回屋拿鑽石出來砸人的念頭,深深呼吸了一下,對芮希貞說道:“芮小姐,我想你還是回去查一下那位神秘股東的背景吧。”連電視台監製都知道的消息,芮氏的大小姐居然不知道?!應該為自己的信息係統哀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