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秘密如果不想要被人知道,那麼就永遠地藏在心裏,不要說出口與,說出口的話就不再是秘密了。
裴優艱難的拄著拐杖,奪門而出,留下背後兩把擔憂、懊悔的叫喊聲,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現在是夏季,烈日當空,悶熱的天氣下,花兒都蔫了,鳥兒也各自飛回自己的巢穴納涼,但是裴優卻覺得有一股涼意襲來,她用手抱臂想要讓自己溫暖一點點,你腦海中一直盤旋著父母無意的對話,那是她心寒的根源。
“有一件事情我以前總是不知道做得對不對,但是現在看到小優和智玄過得那麼幸福,我想我應該是對的,總算沒有做錯。”聽得出爸爸非常的欣慰和舒暢。
“什麼事?”媽媽有些好奇的追問。
“算了,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爸爸擺擺手,表示不願意說,示意妻子不要問。
“都二十幾年的老夫妻了,還有什麼不能對我說的?”媽媽頗為不滿的瞪著爸爸。
“不是想要瞞你,不過……”爸爸沉吟了一下,還是不肯說出口。
“有什麼事情,你能知道,我就不能?是不是有什麼不見得光的事情。”媽媽的嗓音提高了,是生氣的前兆。
“別生氣了,我說就是了。”爸爸隻好妥協,看見媽媽和爸爸恩愛和諧的樣子,裴優又是高興又是羨慕。
“那還差不多。”媽媽說。
“小優之前不是因為貪快闖紅燈才被車給撞了,是因為這個傻孩子想要撿回丟棄在馬路中間的智玄送給她的玫瑰花,不慎被車撞了。你也是知道了,小優一直都喜歡智玄那孩子,從小時候就追著他後麵跑,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智玄,問他能不能對小優好一點,考慮一下跟小優在一起。”爸爸的話像一盤冰水淋得她全身濕透,寒氣滲進五髒六腑。
裴優仰頭看了一下深藍色的天空,很純淨的藍,纖塵不染,可望而不可即,但是靠近、認真去觀看,那不過是因為光的反射的幻影,大氣層才會那麼明淨、美麗。不知道真相的人,不了解本質的人,永遠是幸福的,她知道了,但是無法假裝不知道,所以她不快樂。
最後裴優攔了一輛計程車,去到周氏企業的大樓下,她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找周智玄問清楚一些事情,看了一下手表,現在是午飯時間了。遠遠的她看見周智玄出現在旋轉的玻璃門口,他竟然沒在公司的飯堂吃飯,跟著一個金發、焦糖色皮膚的女人也躍進了裴優的視野,她輕吻了下周智玄的右臉頰,距離雖遠,但是裴優極佳的視力還是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周智玄沒有任何的動作,對著那個女生咧開嘴笑了,一口白牙刺傷了裴優憂傷的眼睛那個金發女郎頭發披肩,發尾被燙得向外翹起,身材依然苗條,凹凸有致,那個女人就是她七年前在美國看到的凱麗,原來她也來了中國,他們還保持聯係,但是周智玄沒有跟她提起過。裴優垂下了眼瞼,轉身往回走,招了一輛的士離開了,來去匆匆,悄無聲息,似乎連馬路旁樹上的蟬兒也不曾驚擾。
她現在不快樂,她無法接受自己的幸福城堡是壘在周智玄的犧牲上麵,盡管她曾經試圖設計圈套,綁住周智玄,但那是他還沒有找到愛的人之前,在他沒有那麼決絕的告訴她,他的心上已經有一個人了,他永遠也不會愛上她之前。他對她的愛不過是被迫選擇的結果,果實雖美但是不甜,這個隻有吃的人才知道。
晚上七點鍾,餐桌上已經準備好四菜一湯,裴優擺好碗筷,望著牆上滴答走動的掛鍾,裴優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等周智玄回來吃飯。自從他們結婚後,周智玄說不想依靠家裏,所以他們單獨搬了出來住,兩室一廳,一個臥室,一個廚房和洗手間。
門“哢嚓”一聲打開了,周智玄西裝革履走進來,他脫下略顯厚重的外套,隨手搭在沙發背上,平常這個時候,裴優都會很快樂的走進來,接住他的外套,但是今天裴優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盯著他看,周智玄煩躁的扯下鮮藍色的領帶,裴叔今天打電話跟他說了大致發生的事情,他嗅到了空氣中不尋常的味道,他覺得在裴優寂靜的外表下,其實波濤洶湧。
“今天的飯菜很香,我快要餓死了,老婆你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周智玄入席,假裝什麼事情也不知道,盡情地嗅聞著飯菜散發的香味,端起飯碗,拿筷子夾菜,裴優緊跟著拿起筷子,默默地咀嚼著白飯,周智玄一如往常談論著辦公室的趣聞,做作佐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