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呆呆地笑了起來……

“小姐,你,笑得好陰險哦。”好像以前三少爺的笑哦,是不是有人要倒黴了?

但,什麼時候小姐也變得跟三少爺一副德行了?連笑起來都是一樣的。

“啊,陰險?”不會吧,她什麼時候有過陰險的笑容了,她怎麼不記得。

“小姐,你自己看看吧。”小翠好心地拿來銅鏡,讓連環自己去判斷。

“呀。”好像真的有一點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嘻……

“小姐?”

“又怎麼了?”她哪來那麼多問題喲!

“小姐臉紅了 。”

臉紅?不可能,她有戴人皮麵具,哪有可能看出來臉紅了。往鏡中一看——

“啊——”她,她什麼時候已變回自己的臉啦?麵具呢?人皮麵具上哪兒去了?“小翠,你是不是把我的麵具取下來了?”

“沒有。”她哪懂該怎麼取呀!

那是誰,是誰?

“小姐,三少爺送你回來時,你就這個樣子了呀。”大概是三少爺把小姐的麵具拿了下來吧。不過也怪了,為什麼三少爺老是愛對著真實的連環小姐,而不是琴心小姐的臉呢?難道……

小翠微微笑了起來,會不會跟她想的一樣呢?她很期待答案呢。

又是他!這隻可惡的狐狸!

她想不通,君硯他為什麼老喜歡把她的人皮麵具拉下,他難道不知道萬一讓人看到,她會有很大的麻煩嗎?他好像是不知道,因為他還樂此不疲呢。

可惡!

“小姐。”

“嗯?”

“你又是在想三少爺?”小翠笑著問。

連環差點跌倒:“我想他?開玩笑,誰有閑功夫去想他。你再亂說看我不打你!”

“我不敢了。”小翠輕笑了下。什麼嘛,嘴裏這麼說,可小姐的臉卻更紅了,不是擺明了口是心非嘛。就不知三少爺的心是怎麼想的了。啊,才剛想到他呢,人就來了,“三少爺。”

連環猛地止住了伸出的“魔爪”,旋過身:“嘿嘿。”幹笑了兩聲,又沉下了臉。

君硯好笑地看著連環快速的變臉,也不答話,徑自在連環對麵的椅上坐了下來,仍是一臉笑地看著連環。

他還要笑到什麼時候!連環被君硯弄得莫名所以,漸漸沉不住氣了起來:“君三少。”

“嗯?”他仍是溫和地笑。

“君老爺沒事吧?”單刀直入地,連環問。

“哦,我爹嗎?他沒事。”君硯意味深長地,“不過,現下有事的,恐怕是你 。”

“我有什麼事?”她身體很好,活蹦亂跳的,怎麼可能會像君老爺這樣一嚇就暈倒——咦,他不會是指那事吧?

果然——

“哦,難道你忘了方才表……”突然沒了聲,因為連環捂住了他的嘴,“你,你不許說。”

小翠驚訝地看著連環的舉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連環小姐她居然,居然……噢,她要昏倒了。

輕輕扯下連環的手,君硯利眼一掃:“小翠,你先出去。”若不出去,隻怕他要死無全屍啦。瞧她方才的動作,真是粗魯。他相信若是他真當小翠的麵說出,隻怕招待他的不隻是讓他住了口那麼簡單。

小翠即使再有多少疑問也不敢提出來,隻好拖著長串的問號出了房門,不甘不願地,在門外當起門神來。

好在不是第一回了,所以不會有什麼問題。大概三少爺也想到這一點了吧,她想。不過,三少爺怎麼知道她以前也老是替小姐和姑爺守門呢?

房內。

“為什麼不讓我在小翠麵前說?”君硯問。

“為什麼要說?”

“可以讓小翠也替你高興啊。”他的臉在笑,眼中卻沒了笑意,“能有像表弟那樣的男子傾慕於你,更願意為了你退婚,連我都替你感到高興。”

他的話裏,沒有一絲溫度。連環滿心疑惑,卻隻是瞧著仍在笑的君硯,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心裏涼絲絲的,如他的笑容一般。

“看來,我是說對了。”

“對,什麼對?你,你可惡!”

“我可惡?”君硯驚訝地問,“我好心替你高興呢,連環姑娘,我哪裏可惡了。”

“你怎麼老是這樣?”總是把笑容掛在臉上,把真實的情緒放在心裏。她,好累。

看著他此刻的臉,突然覺得好累,不想與他爭辯下去,隨他怎麼想都好,她再也不要猜他的心思了,尤其是混亂不堪的現在。

君硯聞言一驚,再看她低垂的臉,她的臉上有著無助,這讓他莫名地心痛。

“連環,你沒事吧?”

“沒事,我哪裏會有事!”她低低地說。

君硯來到她身邊,“你,不喜歡表弟嗎?”他試探地問,想知道她先前的臉紅是為哪般。

“喜歡?”他還居然這麼說,連環叫了起來:“你,你又在玩我了,我討厭這樣。我若是喜歡他還用得著坐在這裏嗎?!”

“你說真的?”他小心翼翼地問,突然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在遇到她之後,在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原先的自信到哪兒去了?原來的灑脫又在哪裏?

“當然是真的。”她泄氣地說。

“好,那就好辦了。”他突然提高了聲音,把連環嚇了一跳。怎麼他此刻像是很高興,很興奮的樣子?變得這麼快?!

“好辦?”連環也心情好了起來,“怎麼個辦法,快說,快說!”如果能解決就不用發愁啦。

房內的氣氛轉變得挺快。

“三天後,就是我爹的壽辰,你知道麼?”這是個好時機。

“我怎會知道,你又沒有告訴我。”他當她神仙啊,未卜先知的。

“你猜,那一天會發生什麼事呢?”因為心情好,他的玩心又來了一點點。

“壽辰自然會有壽宴。”這些是大戶人家最愛搞的事,以彰顯自身的富貴。在她看來,不過是大家找個名目來吃喝一頓,或者平時沒機會巴結的人趁此機會來用禮物巴結一下而已。真是無聊透頂。她與老頭子生辰日裏,了不起吃個水煮蛋而已,從來可沒想過要搞什麼宴席,錢太多買不如多買些藥材來玩,哦,是研究。

“答對了。那,你再猜,那天會有些什麼人要來呢?”

“你們家的親戚,還有……”啊,他的話是 嗦了點,不過,似乎在提醒她是否已忘了某些事情,忘了什麼呢?君老爺的壽辰……啊!

“君小姐要回來了嗎?”她興奮地。

君硯但笑不語,不過點了下頭而已,就見連環開心地似要歡呼起來。

“不過,能不能過我爹那一關,還很難說。”

“先回來再說。我好想師兄他們哦。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不知道老頭子有沒有美味吃,”以往天天見麵,她老覺老頭在她眼前晃,害得她不能專心種花弄草,現在才幾天不見而已,還怪想他的。不過,以前老頭也三五不時溜出去一二個月不回來,也沒現在這般想念啊。奇怪了。

“唉,可憐的表弟。”他裝模作樣地替路文哀悼,順便提醒她。

“哦,對哦。那你表弟怎麼辦?師嫂嫁給師兄了,我又不是君小姐,到哪裏去變出一個未婚妻還給他?”

“表弟那關好過,難過的是那位秦大少爺那關。”他的後台來頭不小。

“秦大少爺?誰呀?”她好像忘了有這號人物。

“別忘了,他也是你的仰慕者呢。”

啊,她想起來了,就是那位害得君老爺暈倒的紈絝子弟嘛。

“他該怎麼解決?”

“你不知道?”

連環搖頭。

“你不知道我又怎會知道。”她當他是神哪。

“君三少,”她笑著,“君老爺不會同意把‘我’嫁給那個人的吧?”

“難說。”

“啊?”

“因為他是縣太爺的小舅子嘛,不能輕易得罪的,否則可不是鬧著玩的。我爹說不定就答應了。”

“啊,那怎麼辦?”她苦著一張臉。”

“我教你一個方法可好?”他湊過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