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無比湛藍,微微的風兒帶著絲絲涼意掠過清晨的原野,萬物生機勃勃,精神抖擻地迎接即將到來的酷熱。
盛夏的清晨,也是荷花悄然綻放的時刻。
重重疊疊的荷葉如波浪般起伏,朵朵花兒點綴在這無邊無際的青波綠浪間,盡顯嬌豔嫵媚,風光無限。
荷葉紛紛向兩邊分開,一張嬌美的少女臉孔出現在滿塘碧綠的荷葉當中,滿頭秀發如雲般飄拂,遠遠望去,她仿佛駕著一葉輕舟在紅花綠葉間穿梭,如一個不沾人間煙火的淩波仙子在曼妙起舞,輕盈而來,令這滿塘的芙蓉都黯然失色。
越來越近,少女那美妙的身段便有大半展露了出來。原來,她既非駕著輕舟,也非施展淩波微步,而是荷塘間本來就有一條被荷葉完全掩蓋的小路,她正推著一輛奇特的獨輪車在小路上行走。
獨輪車隻有一個輪子,全靠人的雙臂維持車身的平衡,是當地一種簡單輕便的運輸工具,少女推著它在田間小路上奔走如飛,想必是輕車熟路,早已練就了一身推車的好本領。
車上安放著兩隻大木桶,車身晃動時,有水珠濺起,少女大清早就出來,就是為了到山間取這兩桶泉水回家煮茶,天天如此,所以才車技嫻熟。
突然,荷葉間有人影一閃,小路上多了一人,擋住了獨輪車的去路。
少女緊急刹車,車頭險些撞到了此人身上,“劈啪”一聲,一股水花濺出,迎頭灑落在少女那光潔的臉龐上。
她抬起了頭,甩了甩秀發上的水珠,愕然地看著這個擋住自己去路的人。
擋住去路的人是個三十出頭的英俊青年,一身緊身黑衣,勾勒出健壯挺拔的軀體,一張眉清目秀的臉,皮膚比少女還嫩滑,兩道比桶裏的泉水還清澈的目光緊緊盯著推車少女,上下打量。
少女被這種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得雙頰通紅,但她並不害怕,瞪了他一眼,喝道:“喂,你是誰?為什麼要擋住我?”
這青年沒有回答,反而微微一笑,道:“葉荷。”
少女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聽說葉家有一對姐妹花,與葉家涼茶同樣遠近聞名,我就是特意為你而來。”
青年的話剛說完,笑意仍掛在臉上,身體突然動了,往前一衝,輕輕跳過獨輪車,朝少女身上撞去,少女發出一聲驚呼,已被青年攔腰抱起。
他一手托穩獨輪車,一手輕舒猿臂,將少女輕輕放在獨輪車上,又微微一笑,道:“別怕,我來推你回家。”
少女盡量穩定心神,車已被這青年推動,一下子就快逾奔馬,又快又穩,令少女目瞪口呆,片刻之後才開口道:“你到底是誰呀?”
“我的名字,等到洞房花燭夜,我自然會告訴你的。”青年輕快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
少女頓時滿臉通紅,嗔道:“胡說八道,誰跟你洞房花燭!”
青年正色道:“你別怕,我不會亂來的,我慕名而來,正正經經地上你家提親。”
聽到提親這兩個字,少女頓時愣住了!時光就這樣悄然而逝,不知不覺已度過了十八個春夏秋冬,自己的確是到了該嫁人的時候了。
車仍在荷塘間穿行,無邊無際的荷葉,點點荷花傲然綻放,這是天地間最美的一幅畫。輕風撩起了少女的秀發,她癡癡地望著這個英俊的青年,思緒隨風飄散,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
那時候,這裏還沒有那麼多荷塘,是一片荒野,遍地說不出名的野花,無比爛漫,滿天的蜻蜓在夕陽下翩翩飛舞,天空是永遠不變的湛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