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成都道:“什麼東西?”
元成邑道:“大哥不妨打開看看。”
元成都手一揮,手不沾盒,勁氣到處,盒蓋便已打開,內裏赫然是二皇子元世傑的人頭,元成都氣得雙手發抖:“為什麼殺他?”
元成邑道:“此子不孝,中秋佳節不在宮中陪父皇,卻在青樓廝混,大哥不好管教,我這作二弟的隻好替大哥除此劣子。還有三弟與太子密謀弑君奪位,臣已著人替皇上鏟除。國事繁忙,皇上請下昭退位,讓臣弟為你分憂。”
元成都一聲怒吼,一掌劈出。
夏大柱國府,夏敬剛叫女兒去請古炎父子過來,一同過節。就見劉忠、劉義帶著兒子拜訪。夏敬與劉氏兄弟雖同殿為臣,但向來氣味不投,無甚來往,今日到訪,實出意料之外。隻見劉忠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滿臉赤須如火,錦衣玉帶,身後隨從拿著他名震蜀州的獨腳銅人。劉義身材矮小,麵青無須,打扮非僧非道,長袍之上滿是符錄,右手持劍,乍看就像是江湖上混飯吃的抓鬼道士。劉彪、劉豹眉目間各與其父有七、分相似,隻是身材尚未定型。
劉忠走到夏敬跟前,不待其開口,便大喝道:“夏敬你可知罪?”
夏敬一驚,隱隱知道不對勁,但又不知道不對在什麼地方,冷哼道:“不知道。”
劉忠道:“你與大司馬、前太子狼狽為『奸』,圖謀不軌,我等奉旨前來捉拿。”
夏敬道:“胡言『亂』語,我要見皇上。”
劉忠麵『色』一沉,喝道:“夏敬大逆不道,抗旨不遵,皇上有旨,殺無赦!”說完上前拿過獨腳銅人向夏敬攻到,獨腳銅人重逾百斤,在他手中卻靈活無比,一偏一抖,便連點夏敬七處『穴』道。
夏敬正待取天雷槊迎敵,卻見自己的兒子居然拿著天雷槊遠遠避開,隻得一麵躲避,一麵怒道:“玉蛟,快將天雷槊給我。”
卻聽夏玉蛟怯怯地道:“父親,投降吧,二皇叔不會虧待你的。”
夏敬刹那間已經明白怎麼回事,怒吼道:“我死也不會當『亂』臣賊子!”當下運起赤雷勁,雙拳揮動,拳頭竟似乎是精鐵打就,與劉忠的獨腳銅人以硬碰硬,居然若無其事。
劉忠道:“你昔年可以反叛芙蓉王朝,今日為何不歸順二皇叔?”
夏敬呸的一聲:“當年是芙蓉王朝棄我,非我棄芙蓉王朝,末帝孟驪誅我族人在先,我方背之,今白象王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當以國士報之。”
這時劉義劍一晃,散出九點劍芒,向夏敬背後刺去,夏敬感到後麵冷風乍起,情知有異,急忙偏身閃過,已驚出一身冷汗,罵道:“卑鄙小人,憑你們就想取老夫『性』命,未免太天真了。”夏敬忽然覺得內息一滯,勁力立消,險些被獨腳銅人打中。
劉義陰沉沉的道:“我們不行,有你寶貝兒子就成。”
夏敬瞪著夏玉蛟,怒道:“逆子,你敢向我下毒!”
劉忠大笑道:“不是毒,隻不過是我們劉家秘傳的化功散,你若不死,十二個時辰後便自然恢複功力了。”
夏敬隻覺熱血上衝,強運真氣,不顧一切地衝向劉氏兄弟。
公孫相府,大丞相公孫祥與易昌兩家人、言九天坐在一起進餐。自從兩年前言九天寡母因病去世,公孫祥就將其收為義子,讓他住在公孫相府。突然大門被撞開,衝進來一人,渾身浴血,披頭散發,形同鬼魅,未至大廳便跌倒在地。公孫祥上前扶起仔細一看,竟是墨堅,不由驚呼道:“墨兄怎麼會受如此重傷?”
墨堅嘶聲道:“元成邑謀反,現在琅環仙府已經被他控製,我特來報訊。”
公孫祥駭道:“琅環仙府的老師竟然都支持元成邑?”
墨堅搖頭道:“並非全部,但不甘屈服的人不多。事發突然,我們幾個隻好分頭行事,白浩然已去古大柱國那裏;無相大師去見夏大柱國;甄匡誓不舍白象王而去,已經趕往宮中;幽冥子去打探離蜀的途徑。其他的人就別指望了。”
公孫祥道:“你二弟墨石呢?”
墨堅恨聲道:“若非他暗算我,我也不會傷重如此。小心他手中的鐵筒,內有極厲害的機關暗器。”
這時公孫雲滅已吩咐下人關好門,自己去將公孫祥的寒玉蕭拿來,遞給公孫祥,公孫祥卻徑自從公孫雲滅腰間拔出竹蕭,道:“從今日起,你便是寒玉蕭的主人。”
公孫雲滅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哽咽道:“爹……”
易昌見狀,亦將隨身的碧玉寶刀遞給易鋒寒,易鋒寒正待張口,易昌怒道:“拿著,都什麼時候了,還推三阻四的,今日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就算我們死在你麵前,也絕不能悲傷憤怒,定要冷靜,我年事已高,僅有你這一個孩子,你一定不可輕擲生命。你和雲滅、九天年紀尚幼,人生才剛剛開始,活著就可以替我們報仇,一切以保命為重。”
這時碰的一聲巨響,相府大門化作滿天木屑,從那門口大洞中當先走來六人。為首的是雷猛,身高六尺,方臉短須,右手拿一根尺許短棒,正是雷家著名的火ya暗器霹靂棒。後麵一人是衛非,相貌堂堂,長須及胸,麵容嚴峻,雙目閃著冷酷而智慧的光芒,手中一柄鐵尺,正是他名震天下的量天尺。墨石一身布衣,站在其左,麵貌與墨堅有三分相似,雙手端著一個長約三尺的雞蛋粗細鐵筒。穀瑟白麵美髯,十指修長,兩眼似睜非睜,手捧瑤琴,一襲白袍,神態悠然,立在那裏。張彥道服雲屐,身影頗有幾分仙風道骨,隻是頸繞青蛇,目閃藍光,手握骷髏錘,骷髏頭閃著藍熒熒的光澤,尚未近身便覺邪氣『逼』人。鬼辛子手長過膝,幹枯瘦小。麵『色』蠟黃,十指尖留著尺許長的指甲,烏黑發亮。接著後麵湧出大隊士兵,領軍者鐵甲黑袍,皮膚黝黑,瘦小精幹,手握長槍,赫然是元成功一手栽培的大將—芙蓉城總兵淩千裏,公孫祥心中一涼,知道大勢已去,連元成功的嫡係軍隊都被元成邑收買了,芙蓉城再無可與之抗衡的力量。
淩千裏微笑道:“皇上初登大寶,想請大丞相繼續為國效力。”
公孫祥冷哼道:“你口中的皇上可是元成邑這逆賊?”
淩千裏仍然一臉微笑,輕柔地說道:“大丞相不為朝廷分憂,卻口出忤逆之言,就別怪我了。”說罷手一揮,雷猛便將手中霹靂棒擲出,公孫祥抱著墨堅飛身躍起,易昌、易鋒寒、言九天及公孫雲滅連忙起身遁出大廳,隻聽轟隆一聲雷鳴,整個大廳竟被炸為齏粉,公孫、易兩家家眷,不及躲避,立時屍骨無存。
公孫雲滅等三個孩子怒吼撲上,卻被公孫祥長袖一揮,即便擋住。公孫祥將墨堅遞與易昌,道:“這幾個孩子和墨兄就麻煩你了。今日動輒是滿門不幸之局,你們三個跟著走,不許『亂』來!”
易昌將墨堅背在背上,道:“公孫兄珍重。你們跟緊點。”便帶著三個孩子飛身躍過牆頭,朝外突圍。
雷猛等人隨即想追去攔截,不料公孫祥竹蕭舞動,化作七道碧影,同時向七人襲到,七人隻覺眼前碧光眩目,寒氣『逼』人,不得不放棄追趕,進行抵擋。易昌衝入士卒之中,空手擒拿,轉瞬間便奪得一把樸刀,四人如虎入羊群,登時殺出一條血路。
雷猛七人雖武功高絕,但公孫祥不顧生死,全力進攻,七人勝券在握,當然不想與之拚命,一時間竟被纏住,無法脫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墨石自恃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以他們的身份,如被易昌四人逃脫,就算殺了公孫祥也是笑柄,便向後一躍丈許,跳出圈外,舉起他新近鑄就的飛星傳恨,摳動機關,一蓬銀星向公孫祥罩去,其疾如電。與墨石同來的六人剛才見過飛星傳恨的威力,一見他後退,連忙躍出戰團。公孫祥連忙晃動身形躲避,但這暗器又快又多,剛躲完一蓬,下一蓬又至,就像永無止境一般,終於被打個正中,仰麵倒下。鬼辛子發出夜梟般的怪笑,前去查看,忽然公孫祥荷地坐起,一掌打在鬼辛子胸口,隻聽骨折之聲不絕,鬼辛子立時像斷了線的風箏,飄出三丈開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眾人大驚,便待上前結果公孫祥的『性』命,卻見公孫祥將竹蕭放在嘴邊,吹起曲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