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深思明去路 仗劍了前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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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長噓一口氣,回拳收勢,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徐徐走向自己暫居的木屋。一個多月了,在伊居葫和易天行自己的精心調養下,易天行的傷勢早已痊愈,若非前太子孟常端等人在來此的途中受阻、沒能一見,易天行早就離開此地,前往巫族掌控的地界。易天行雖然對前朝沒有好感,亦沒有興趣跟孟常端打交道,但是礙於傅壘對自己的救命之恩,也不好對傅壘的主子不顧而去,隻得一麵在原地等候,一麵勤練武功,好在近日他的修為正處於突飛猛進的階段,能夠靜心修煉,倒也心安,並不煩躁,這種恬淡無求的心境對他內功的精進也頗有補益之效。

易天行尚未見到木屋,便見翠環遠遠朝自己跑來,不禁眉頭一皺。這丫頭對他的態度極為惡劣,先前還勉強照顧,待易天行能自己行動以後,不但不再理會易天行的事情,偶然碰上,連頭都不點一下。易天行雖然並不喜歡人服侍,但是如此明顯的鄙夷不屑還是令他怒火中燒,若非等人,早就拂袖而去,免得與她見麵。現在雖然不知所為何事,見到她終歸不是很高興。

翠環跑到易天行的麵前,氣喘籲籲地道:“太……太子……”

易天行心下恍然,打斷道:“我道你什麼事來見我,原來孟常端來了。”

翠環雙目圓睜,驚惶地道:“你……你敢……”

易天行瞥了她一眼:“直呼孟常端的名字?哼,我有什麼不敢的?”說罷不再理會翠環,身形一展,如箭一般向木屋方向激『射』而去。

眼見木屋在望,易天行忽覺不妥,立即收住腳步。前麵木屋中,彌漫著驚人的氣勢,高手雲集其中,而且並不友好。易天行既不離開,也不近前,立在木屋二十丈外靜靜等候,渾身真氣激『蕩』,蓄力待發。木屋內也沒有人出來,雙方就這樣耗上了。

過了半晌,翠環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對易天行怒叱道:“大……大膽……見……見了太子……”

易天行冷冷地道:“先歇口氣,當心被口水哽死。”

翠環聞言被氣得直翻白眼,一手撫胸,一手指著易天行,說不出話來。

木屋中傳來幾聲輕笑,接著一聲怒喝:“大膽狂徒!”影隨身至,一股淩厲勁氣向易天行當頭罩下。

易天行冷哼一聲,身體微微一退一傾,驟然出腿,挑向上方。碰的一聲,拳腿相交,發出震耳暴鳴,來者身形一滯,落到地上,卻是個背負巨劍的紅衣劍客,年約二十,滿臉憤容,落地也不說話,立刻拔劍出鞘,遙指易天行。

易天行適才與該人交手,已知他與孟飄雪同一路數,當是芙蓉劍派門下,再見他那巨大的劍型,不禁大笑道:“芙蓉劍法輕盈飄逸,兄台可以以如此重劍為之,真是奇才。”

那紅衣劍客名叫呼延燾,其人天生神力,不慣使用輕飄的武器,所以好使重劍,不過這點絲毫沒有影響其劍招的靈活,劍法甚是了得,人稱赤芙劍客,在芙蓉劍派後輩高手中排名僅在孟飄雪之下,聞言亦是大笑:“嗬嗬,好,就讓你見識見識我這奇才!”說罷手腕一翻,劍尖抖出一朵形如芙蓉的劍花,刺向易天行。

易天行見呼延燾能以笨重的大劍使出如此精妙細致的劍招,心中一凜,再不敢小覷此人,身體一轉,順勢拔劍出鞘,一劍刺向芙蓉花心,錚的一聲,兩劍劍尖想擊,呼延燾隻覺手臂一麻,立時被震退三步,望著屹立如山的易天行,『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心中震駭莫名:“這小子居然能以硬碰硬,把我擊退!”

易天行手臂亦是一酸,不過隨即真氣流轉、立時恢複如常,心中不禁暗自欣喜:“看來最近功力進步了不少,內力修為已經接近生生不息的境界了。”

木屋中的眾人也大感驚訝,呼延燾的內功雖然不算特別雄渾,但是他天生蠻力,兼且借用重劍之威,除了芙蓉三老這樣功力超卓的高手,在他們之中也隻有殷填海敢跟他硬拚,想不到居然一招之間,便被易天行『逼』退,實在匪夷所思。木屋內的這群人之中,傅壘最熟悉易天行,見狀亦是大感吃驚,完全想不到易天行傷勢痊愈之後,功力不退反進,而且進步神速。

呼延燾正欲再行攻擊,屋內已經傳來一聲低喝:“退下!”呼延燾雖有不甘,卻也不敢違抗師叔命令,隻得悻悻然退回木屋。

傅壘見立於孟常端身後的白發老人出言召回呼延燾之後,微閉的雙目中精光激『射』,心中不由一凜,正要設法阻止。殷填海已然見獵心喜,大喝道:“好小子,真看不出來,居然能擊退呼延燾!不要走,待老子來會會你!”說罷將背後的巨靈鉞拔在手中,跳出門外,怪叫一聲,衝想易天行。

傅壘見那老者麵上怒容一閃,目中精光即便逝去,知道此老不會跟小輩搶風頭,心中方才放下一塊大石。這老者名曰碎月老人,位列芙蓉三老,武功奇高,乃是孟飄雪的師父,為人最是護短暴躁,手底下甚是狠辣,如若他出手,易天行恐怕就有危險了。

殷填海衝至易天行身前,巨靈鉞夾著滔天氣浪直劈下去。易天行適才與呼延燾硬拚一記,信心大增,同時亦想知道自己功力的進境,當下也不閃躲,大喝一聲,橫劍一擋。

轟得一聲,漫天塵土中,易天行飛身躍出戰團,飄然落下,右手順勢挽了個劍花,已將手臂的酸麻不適驅除,接著長嘯一聲,身形已然衝進黃塵飛土之中,劍化銀星,向殷填海撒去。殷填海踉踉蹌蹌地連退兩步,正在回力,便覺前方劍光閃爍,當下不及思索,立即揮舞巨鉞,在自己身前形成一道光幕,自己身形向後逸去。

易天行運劍如風,片刻間已經刺出不下百劍。劍鉞交擊之聲不絕於耳,每一交接,殷填海手臂便是一震,百擊之後,殷填海便感力不從心,手臂漸漸不聽使喚,巨靈鉞舞出的防禦網亦隨之漸趨崩潰。殷填海自知不敵,卻不欲認輸,心中隻盼易天行也是強弩之末,大家一起罷戰。誰知易天行望著殷填海散『亂』的抵禦,隻覺勝利在即,越戰越勇,劍勢不但不見衰竭,反而越來越猛烈,密如驟雨的劍光,頓時將殷填海的鉞光吞噬在內。

木屋內一聲暴喝,一道匹練般的刀光已經透牆而出,立時將木屋絞得四分五裂,刀勢破牆不竭,徑自向易天行卷去。

易天行猛然醒覺,連忙拋下殷填海,飛身後躍。那道刀光如同有靈『性』一般,在空中一轉,朝易天行追擊而至,易天行躲避不及,大喝一聲,揮劍迎擊。刀劍甫一接觸,易天行便像觸電一般,彈飛出去,重重跌落在地。、刀光斂處,一個身著鐵鎧的將軍現出身來。一旁觀戰的翠環頓時鼓掌歡呼:“打得好!還是湯柱國厲害!”

易天行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手臂這才傳來陣陣酸麻,幾乎不能持劍,心中知道自己現在的窘境,並非是因為湯禺那一刀特別強勁,而是適才攻擊殷填海時用力過度所致,不禁暗自罵道:“『操』,剛才不該窮追猛打、竭盡全力的。”想到這裏,心中猛然一凜,背後冷颼颼的一陣冷汗:“我剛才怎麼了?完全被勝利的期盼所吸引,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接著又想起汪芒鎮一役,自己也有段時間失去理智、全憑本能反應作戰,心中更是一陣惶恐。

湯禺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少年麵對自己這樣的強敵,竟然神思飛逸、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見易天行呆愣愣的樣子,心中一陣後悔:“糟糕,別真把他傷了。”心念到處,將手中名震蜀州的銀龍刀一收,朝易天行走了過去。

此時站在傅壘前麵的一個白發老媼忽然道:“傅壘,真的是你救他回來的?”

傅壘聽出老媼言中之意,苦笑道:“是。”

老媼皺了皺眉頭:“此人如此了得,當非一勇蠻夫,當日在汪芒鎮,他以一人之力,抵擋鬱關林公苑及其手下二百餘名兵將鬱關,為何死戰不走?”

傅壘垂首道:“晚輩不知。”接著補充一句:“當時他沒有現在厲害,要逃跑恐怕亦非易事。”

老媼奇道:“你是易天行重創初愈,功力卻不退反進?”

傅壘點頭道:“是。”

孟常端目光掃向伊居葫:“伊老真是妙手回春啊,嗬嗬。”

伊居葫老臉一紅:“回稟太子殿下,用『藥』基本是易公子自己在開方子,老朽隻是提供點『藥』材。”

孟常端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卻不言語,隻在心中不住盤算。那老媼卻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