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擎天一言既出,也知道自己把冷大先生得罪了個徹底,不過他性子起來,也顧不得那麼多,隻是把怒氣全部轉移到柏九皋身上,一麵吼叫連聲,一麵將盤龍棍舞成一團精光,然後雙腳一蹬馬鐙,身體衝天而起,落向柏九皋前方,雲紋駁則四爪飛奔,從柏九皋背後追襲過去,張嘴狠狠咬向柏九皋的坐騎。
柏九皋見狀也不驚慌,口中一個呼嘯,馬頭一轉,從董擎天和雲紋駁的夾擊中脫離出來,遠遠跑在一邊。
董擎天一擊不中,重重落在地上,震動觸及斷骨,發出咯咯的聲響,經脈受到波及,險些導致岔氣,董擎天隻得放棄繼續追擊柏九皋,站在當地運氣調息,竭力糾正真氣運行的軌道。
雲紋駁速度本就迅速,董擎天止步不前,它一轉向便與董擎天拉開了距離,牢牢跟在柏九皋身後。
柏九皋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忽然轉身,右手往腰間一抹,三枚毒鏢扣入掌心,揚手就是三點寒光射出。
雲紋駁反應倒也迅速,長嘶一聲,後爪一用力,人立而起,兩隻前爪連環踢出,將兩枚毒鏢踢飛,接著馬頭一扭,躲過最後一枚射向額頭的毒鏢。
董擎天見狀臉上剛剛露出笑意,卻見雲紋駁悲鳴一聲,後爪一軟,身體就往地下倒去,他心中又驚又怒,好不容易收束的氣息登時紊亂起來,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吐出。
雲紋駁重重倒在地上,四爪不住抽搐,兩隻前爪滲出一粒粒烏黑的血珠,兩眼泛白,口鼻流出烏血,眼見已經不活了。
董擎天看得心如刀割,這匹雲紋駁是他費盡心血親手捕獲,跟隨已有他七年光景,素日裏珍若生命,感情甚篤,如今被人所殺,當真是痛徹心扉,喪失理智般怒吼一聲,右臂狠狠一揮,將盤龍棍當成標槍投擲出去。
柏九皋看著倒地垂死的雲紋駁,眼中也充滿了惋惜和不舍,長歎一聲,一棍劈下,正中盤龍棍前端,將其拍得插入擂台,入地尺許,露在地表的部分猶自晃動不休,接著策馬衝向雲紋駁,一棍砸在它的頭顱上,結束了它的痛苦。
董擎天厲聲叫道:“柏九皋!我要殺了你!”心神激蕩下,經脈再次受損,吐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
冷大先生這時不能繼續聽之任之,否則董擎天死在這裏,回去他都不知道如何向他主子交待,當下高聲叫道:“我們認輸!”
董擎天聞言氣得又是一口鮮血,怒聲叫道:“放屁!我沒有輸!再來!”
柏九皋冷眼瞥了他一眼,望向接鍾鼎:“你們到底認輸沒有?別我信以為真,自己走下擂台,你們逮住這家夥的話語算作我輸。”
接鍾鼎在新近投靠的主子身邊,算是新人,冷大先生得罪不起,董擎天他也不敢得罪,記得額頭冒汗,不過他轉念一想,讓董擎天失了麵子總比他死在自己莊上要好,當下作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冷大先生的話便是老夫的話,他既然開口認輸,這一場自然是你贏了。”
董擎天指著接鍾鼎,氣得手指都在發抖:“你這老狗,也敢欺我?!”
此言一出,頓時激起湘州群雄的義憤,他們之所以選擇投靠冷大先生的主上,絕大多數都是因為接鍾鼎的緣故,其中不乏寧可當土匪頭子也不願意跟著別人造反的貨色,隻是限於形勢不得不屈從,如今接鍾鼎當眾受辱,更讓他們感覺投靠他人不如自己當寨主活得逍遙自在,聞言立時鼓噪起來,各種謾罵紛起,矛頭直接指向冷大先生等人。
冷大先生聽得怒火滿盈,沉聲喝道:“丟人現眼!立即把董擎天給我拿下!”隨著他大手一揮,邢士權身影一晃,已經來到董擎天身後,一掌切在他的脖子上麵,把他擊暈過去。
邢士權這一跳一掌平平無奇,但是一股淩人殺機隨著他的行動緩緩彌漫開來,壓得湘州群雄的聲音漸漸衰弱下來。